靈州雖然擊敗了党項軍的全力進攻。但是,從節度使馮繼業到普通老百姓,心情仍然沉甸甸的,党項人實力仍在,遲早還會發動大規模攻擊,他們在心裡千盼萬望援軍早日到來。
靈州老百姓期盼的援軍正在涇州做著出發前的準備。
八月九日下午,涇州會議結束後,涇州城裡各個軍營一片忙碌,特別是聯軍的主力——黑雕軍、頒州軍、永興軍和慶州軍更是氣氛緊張地在做著各項準備工作。
九日晚餐,聯軍諸將侯雲策、王彥超、李暉和石虎聚在涇州衙門後院裡,一邊喝酒一邊商議著北上細節。韓倫雖說是西北聯軍的副都指揮使,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在軍事上是個外行,因此,並沒有留他在衙門內吃飯。
韓倫心知侯雲策不喜他,又想到馬上就要北上,唉聲嘆氣地回到了白府。
正談得高興,一名親衛急急忙忙走進後院,低聲道:「殿前司馬軍指揮使白霜武在白府門前和慶州軍打了起來。」
侯雲策略吃一驚,道:「殿前司馬軍指揮使白霜武,白重贊節度使的二兒子,他不是在淮南嗎,什麼時候到的涇州?」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147章 治韓倫
白府和衙門相距並不遠,侯雲策帶著十幾個親衛很快就趕到白府門口。
五十多名慶州軍軍士和三十多名殿前司軍士都亮出了腰刀,如豎起了雞冠的好鬥公雞,把刀鋒對著另一方。雙方都有軍士受傷,地上有不少鮮紅色血跡。
涇州節度副使吉青陽比侯雲策要早一些趕到白府。他騎著戰馬,攔在雙方中間,強行把慶州軍軍士和殿前司軍士分隔開。吉青陽鐵青著臉大聲道:「在下是涇州節度副使吉青職,奉招討使之命維持治安,你們若再要打鬥,別怪我不給面子。」
一身男裝的白霜華跟在他身邊,看著哥哥,本來就白淨的臉色更加蒼白。
韓倫仗著兒子的勢,並不將白家人放在眼裡。
眾軍士都認識侯雲策,見他過來,紛紛讓開一條道。侯雲策眼光迅速找到韓倫和一名年輕高大的殿前司軍官。眼光轉了一圈後,他冷冷地道:「你們幹什麼?收刀。」
韓倫臉上有幾塊青腫,衣服也被撕破,小聲咕嚕了一句,才對慶州軍下令道:「把刀收起來吧。」
侯雲策看了看韓倫臉上的青腫處,認真地說道:「真是佩服團練使,明天聯軍就要北上,你今天還在真刀真槍地操練。」
韓倫見侯雲策談話間夾槍帶棒,老臉通紅。
那名殿前司軍官見韓倫收了刀,也下令收刀。他上前一步,行過禮,道:「下官殿前司步軍指揮使白霜武參見節度使。」
侯雲策問道:「你曾是陛下的侍衛?」
「我曾是陛下的侍衛,去年才調到殿前司禁軍。」在高平之戰時,黑雕軍曾短暫地成為林榮親衛軍,侯雲策常常跟在林榮身邊。因此,白霜武認識侯雲策。
「難怪有些面熟。」侯雲策笑容一閃即逝,沉下臉道:「白霜武,你可知罪?」
聞聽此語,白霜武愣了一下。他正在和侯雲策套近乎,沒有想到侯雲策變臉速度極快,根本沒有過渡。他見慣世面,也不懼怕,不卑不亢地拱手道:「下官不知何罪?請節度使指點。」
「按大林軍法,以下凌上,該當何罪?」
「以下凌上從何而來?」
「韓倫是團練使,你是指揮使,韓團練使臉上傷痕恐怕不會是自己打的吧,這不是以下凌上又是什麼?」
「男子漢做事敢作敢當,這人臉上的傷痕是我打的。家父戰死沙場,屍骨未寒,我家的宅子就被人佔了。天理何在?公道何在?傳將出去,不知會讓多少在前線英勇殺敵的將士寒心。」白霜武高昂著頭,有些驕傲,更有些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