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這件意外之事,郭炯心有不安,羞愧地道:「下官馭下不嚴,請節度使責罰。」
話未說完。侯雲策笑道:「郭郎,此事就不用在說了,沒有想到,白霜華看上去如此文弱,刀法卻甚為狠辣。郭郎沒有佔到便宜,不愧為白家子弟。沒有外人的時候,就別稱官職了,還是和在滄州時一樣,稱一聲侯郎吧。」
郭炯在滄州、鄭州之時,私下裡和侯雲策也是「郭郎、侯郎」相互稱呼,隨著侯雲策官當得越來越大,一舉一動越來越沉穩,不知不覺中,這一聲「侯郎」卻不容易輕易叫得出口。
石虎、郭炯、何五郎等人都是黑雕軍老人了,深得侯雲策信任,侯雲策想要出兵党項房當人地盤,也想聽聽這幾人的意見,於是道:「郭郎,這一段時間諸事繁忙,許久沒有和你們幾個談天說地了,到石郎帳中坐坐。」
郭炯一愣,又道:「好啊,雖說天天和石郎見面,可要說聊天,卻幾乎從來沒有聊過天,偶爾見面,總是打仗、行軍、敵情等事情。」
石虎開啟帳門,見到侯雲策和郭炯兩人,一臉驚異。
三人落座後,侯雲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們說,如何才能徹底解決党項人襲邊的問題?」
石虎、郭炯沒有想到侯雲策突然問起這麼大的一個題目,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兩人相視一眼,都明白這是侯雲策真正想聊的話題。
石虎用手輕輕地拍打腿上灰塵,道:「党項人分為八部,以党項房當人和党項拓跋人最為強大,党項拓跋人已臣服於大林,所以,党項房當人是目前最大的敵人,胡人狡猾,且以騎兵為主,要想完全解決邊患,幾乎不可能。」
郭炯家學淵博,等石虎說完,道:「在我的記憶力中,胡騎犯邊從春秋戰國時期就沒有斷過,匈奴人、突厥人、大蕃人、回骨人、契丹人加上黨項人,數也數不過來,只要這些胡人強大到一定程度,中原繁茂就會對他們產生無窮的吸引力,特別是當中原內亂之時,胡騎更是會蜂擁而來,類似現在這種侵襲更是常見,我和石郎的意見相同,要想徹底解決邊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侯雲策打定主意要出兵攻打党項房當人,道:「從大武之變開始,中原人就忙著內戰,無力全力對付胡人,用兵策略漸趨保守,只是想著防禦,沒有想到主動進攻,將戰火引到胡人地盤上。胡人每一次侵邊,總會有大量人員傷亡,你知道這次党項人攻入西北,老百姓死亡多少,說出來嚇人,一共死亡了二萬四千多人。」
兩人只知道涇州、渭州的老百姓傷亡很重,但是沒有想到有這麼多人,石虎很有些吃驚地道:「二萬四千多人,死了這麼多。」
「是啊,我才得到這個數字時也嚇了一跳。這和相州之戰比起來,仍是大巫見小巫。相州一役,契丹人共殺了十多萬相州人,這其實是純粹防禦的惡果,戰場在哪裡,殺戮就到哪裡。漢家大將霍去病每次作戰都深入匈奴境內,封狼居胥,笑傲瀚海。這恐怕是中原軍隊深入大漠最遠的地方。」侯雲策說起霍去病,臉上露出神往之色。
聽到這裡,郭炯漸漸明白了節度使的心意,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雲帥想出兵清水河?」
郭炯還是沒有稱侯郎,也沒有用節度使,而是選擇用「雲帥」之稱。
侯雲策道:「只是有這個想法,畢竟聯軍是由三支軍隊組成,出境作戰還需要徵求王彥超和李暉的意見。」
郭炯家族是皇族旁枝,郭炯受其父郭行簡薰陶,很有政治頭腦,道:「我是黑雕軍馬軍都指揮使,出境作戰,是下官求之不得的事情。沒有陛下的旨意,王彥超節度使和李暉節度使恐怕不會輕易出兵清水河。」
石虎是更為純粹的軍人,道:「我支援出兵清水河,主動進攻,總能夠掌握主動。王彥超節度使和李暉節度使都是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