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通說到這裡,稍稍停了一會,看了看侯雲策臉色,又道:「在我們到夏州這一段時間,宥州和夏州頗不平靜,有一小股人馬活躍在夏、宥兩州,讓宥州守軍吃了大虧,也不知這一股人馬是什麼來頭,能夠把党項拓跋軍打得狼狽不堪,戰鬥力倒著實不錯。」
李彝殷帶兵離開夏州的情況,軍情營的情報中也提到過,卻並沒有說清楚原因,侯雲策道:「你說李彝殷曾離開過夏州十來天,他到什麼地方去了?」
「夏州以北是契丹人的地盤,党項拓跋人這些年常在北部邊境和契丹人交手,李彝殷把拓跋歸德的女兒嫁給契丹南樞密使。目地就是要緩和雙方關係。党項送親隊伍中有不少契丹人,也全部被來歷不明的人馬所殺,契丹人以為党項人騙他們,因此,有一支契丹軍越過荒漠,逼近了夏州以北邊境。李彝殷北上主要是對付契丹人,契丹人聽說李彝殷妹妹被殺了,又見到党項拓跋人軍容齊整。這才退了兵。」
劉成通又道:「李彝殷回到夏州後,馬上把我們放了出來,給我們治傷,再次十分客氣地宴請了我們,還陪了一筆錢給我們。」
侯雲策若有所思地道:「看來李彝殷即不願得罪大林,又想結交契丹人。據你所看,党項拓跋人的實力如何?」
「這一路上,我特意留心了党項拓跋人的情況,銀、夏、綏、宥四州經過党項拓跋人數十年的經營,現在已初具規模,牧養的牲畜以羊、馬、駝、牛為主,還有驢、騾、豬等。在無定河沿岸,從宥州到夏州,很多寬闊渠道從無定河邊引向兩岸,中原的農作物均能在無定河邊看見,另外,冶煉、採鹽製鹽、磚瓦、陶瓷、紡織、造紙、印刷、釀造、金銀木器製作等手工業生產也都具有一定的規模和水平。在夏州城內,各地來往的商販為數不少,粟特人、契丹人還有北漢人,都在夏州經商,夏州的繁榮不遜於鳳州。」
「如果夏州手工業已有了較大的發展,那麼,党項拓跋人軍隊的裝備就會大大提高,你覺得拓跋軍的情況如何?」
「在夏州,李彝殷親信衛隊約有數千人,都是從四州軍中精選出來的強勇之士組成。親信衛隊是重甲騎兵,據我觀察。他們每次出動都是三百多人為一隊,這是他們的一個建制單位。除了這些重甲騎兵外,在夏州城外還屯駐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看軍營大小,人數應該不少於兩萬人,這支人馬裝備優良,並不遜於殿前司和侍衛司的禁軍,比黑雕軍稍有不如,主要是弓弩數量遠遠比不上黑雕軍,但是其他裝備並不遜於黑雕軍,特別是數千重甲騎兵,連戰馬都帶上鎧甲,這比黑雕軍的防護能力要強一些。」
杜剛從夏州回來後,對党項拓跋軍的戰鬥力不屑一顧,但是從軍情營送回來的情報看,党項拓跋軍地實力不容小視。現在劉成通的說法,更加證實了軍情營的看法。
侯雲策暗自思忖:黑雕軍成軍以來,少嘗敗績,從將校到軍士都目空一切,自信本是一件好事,可是不知彼的盲目自信則十分危險。
「党項拓跋人和房當人一樣,篤信佛教,他們的生活習慣已經和中原人很接近了,特別是在夏州城,依党項舊俗禿髮垂耳地拓跋人並不多見,還有不少拓跋年輕人都有了漢姓,走在夏州,會有走在中原城市的感覺。」
劉成通經過兩年的軍隊生活,特別是出使了回骨和大蕃之後,眼界大為開闊,道:「党項拓跋人據有四州之地,軍士有七八萬之眾,若他們和契丹族聯手,將對大林西翼形成巨大的威脅。我們對党項人不可不防,要儘量避免他們坐大成勢。」
侯雲策見劉成通居然有如此見識,贊道:「掌書記心細如髮,不愧為進士出身,和那些普通軍士大不一樣。今天就暫時談到這裡,你先回去休息,好好地休養一段時間。」
劉成通走到院子的時候,侯雲策又對親衛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