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溫聽聞南城門之事,急急忙忙地趕了上來,南城門守將蕭裡木連忙了迎了過去,臉有驚恐之色,他指著木桿道:「那是耶律將軍的首級。」
蕭思溫強忍著震驚,怒斥道:「休得胡說,木桿隔得太遠,根本看不清楚是誰,這一定是大林軍的恐嚇之計?」
蕭裡木伸出手來,遞過來一張薄紙。紙上印著耶律洪山的將印,將軍印是極為重要之物,如今耶律洪山地將軍印已落在了大林軍手中,只能說明一點,耶律洪山完了,他帶出來的一萬騎軍完了。
蕭思溫拿著紙片的手在微微顫抖著,久久地看著城下的木桿,過了良久,才低聲對蕭裡木道:「我是契丹駙馬,寧死也不會投降,更不會當俘虜,幽州城高,大林軍要想攻進城來,鮮血也會把護城河填滿。」
蕭思溫心裡清楚,如果援軍不能透過古北口。就只能繞過群山,迂迴半月以上才能來到幽州,就算迂迴到幽州,也是人困馬乏,能否擊敗兵強馬壯的大林軍還是一個未知數。
蕭裡木面色懍然地看著蕭思溫。
蕭思溫知道剛才這話說得雖然慷慨,也太過悲觀,嚇著了沒有經過殘酷戰爭的蕭裡木,就溫言道:「幽州有三萬精銳之師。還可組織數萬青壯上城,只要糧食不缺,大林軍能耐我何,久攻不下,大林軍必然會退兵。」
幽州是契丹面對中原的一個重鎮,是契丹五京之南京,為應付可能到來的兵禍,耶律德光就在幽州建糧倉儲糧,如今城中糧倉極為厚實,就算圍城半年,城中也無缺糧之憂。
蕭裡木心裡稍安,看了一眼城外連綿軍營。又是心亂如麻。
五月二十七日下午,城外軍隊重新佈防,從古北口回來袁彥所部騎兵,遊蕩在東城門。光紫駝所部則駐守在北門,東城門和北城門地所有大林軍步軍,全部撤到南城門下。
至此,攻打幽州城的所有準備工作皆已經完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二十七日夜,南城門外是十里連營,軍營裡異常安靜。除了值勤地崗哨以外,所有的軍士都進入了營帳。
燕山峰頂吹來的縷縷陣風,在幽州城牆上徘徊一陣之後,緩緩南下,拂過掛在木桿上的三具有些變形發臭的首級,又來到大林軍營寨裡盤旋。
中軍大帳明亮如白晝,座中諸將都已散去,大帳裡空落落只剩下侯雲策和封沙兩人。在搖罷的燈光中。侯雲策仍然是老樣子,對著幽州地形圖一動不動。
侯雲策來到大林以來,先後率軍攻下了秦州、鳳州、同心、西會州等城池,積累了相當豐富地攻打堅城經驗,但是,秦州、鳳州、同心、西會州這些城市從規模到重要性都難以和幽州城相比,想著幽州重要地戰略地位,一向沉穩堅毅的侯雲策也有些激動難抑。
封沙耐心地翻看著明日的作戰部署,這些部署極為簡單,剛才在大帳裡他已宣讀了一遍,此時,他翻看了數遍這些簡單的部署,幾乎能夠倒背如流了,可是侯雲策還是對著地圖一動不動。
大帳門口遮有一個布簾,燈光如水,從布簾縫隙傾洩而出,無數飛蟲亦鑽了進來,在燈前翩翩起舞。幾個大個子的灰甲蟲,在侯雲策眼前穿梭盤旋,這蟲身上頗有些怪味,侯雲策皺著眉頭,揮動著手驅趕著這些灰甲蟲,當灰甲蟲飛走之後,侯雲策也趕走了和明日戰場無關地思緒。
封沙看到侯雲策從地圖上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來。「明日是一場惡仗,早日休息吧。」
侯雲策一邊走一邊伸了伸懶腰,臨出門時,道:「明天戰事,你看如何?」
封沙是參軍,本有參議大事之職和權,可是侯雲策卻僅僅把他當作了執行者,只有執行權卻沒有議事權。侯雲策這樣一問就有些讓封沙參與決策的意味。
封沙跟在侯雲策身邊兩年多了,自然明白其中的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