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有些手足無措地接過小璐地衣服。低著頭道:「小璐長得快,春天的新衣服還沒有穿壞,就已經小了。」
侯雲策知道自己這一段時間冷落了秋菊,道:「每天忙得昏頭轉向,好久沒有過來了,我們去看看小璐。」
按照大林朝的規矩,小孩子一般不挨著母親睡的,特別是小妾身份的女子,更要把床位留給隨時都可能來的郎君,女兒更是不能挨著母親睡。
小璐睡得極為沉穩,濃密的黑髮輔在枕頭之上,小嘴緊緊閉著,眉眼間已有此小姑娘模樣,侯雲策凝神看著女兒,一時之間心中充滿了疼愛。他隨手摸了摸小璐的小手,覺得有些涼,抬頭問秋菊:「這屋不是有火龍嗎。怎麼有些涼嗖嗖的。」
秋菊低聲道:「地龍只有一條,而且才開始燒,要等一會才有熱氣。」
在大梁侯府,有著完善的供暖裝置,特別是在趙英、秋菊等幾個院落中,每一個房間都有兩條地龍,進入十一月以後,這些地龍也就開始使用了。
侯雲策打了一個寒顫,他伸手揭開小璐的被子,只見小璐厚厚地蓋著兩床被子,從這個情況看,這個房間似乎已有好幾天沒有地龍了,侯雲策有些生氣地問道:「是不是這一段時間都沒有用地龍?」秋菊小心翼翼地答道:「這房子有一條地龍有些損壞,暫時停用,說是要等到修理好了再用。」侯雲策臉色陰沉了下來,道:「地龍壞了多久了?」秋菊道:「六七天了。」
這時,屋內溫度漸漸升高了,小璐翻了翻身,一隻手露在了外面。
侯雲策對於眼前的事情心知肚明,他對房間裡垂手站立著的使女道:「你去把秦管家叫過來?」秦管家一溜小跑地來到了秋菊小院,剛來到小院裡,就被重重的一耳光打得昏頭轉向。
「真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狗眼看人低地東西。」
侯雲策長期徵戰沙場,手上的力量自然極大,秦家河坐在地上,鼻血直流,眼冒金花,腦中一片金鼓之聲,他聽到侯雲策斥罵,急忙跪在地上,道:「小人愚鈍,請阿郎明示。」秦家河辦事利索,到了侯府之後,侯雲策和趙英對他都是客客氣氣,更不用說是秋菊、春蘭兩人,他是第一次挨耳光,此時跪在地上,不知何事惹得侯雲策雷霆大作,心中既忐忑不安又有些不解。
「秦家河,為何小璐房間的地龍壞了五六天也沒有修好?」
秦家河聽到是此事,不禁大罵手下的吳管事,此事他幾天前就交待過吳管事,頓時明白肯定是吳管事見阿郎許久沒有到秋菊院中來,所以怠惰了此事,秦家河連忙磕頭不停,講了事情原委。
秋菊站在旁邊一直沒有出聲,客觀地講,秦家河對秋菊和春蘭還是不錯的,只是一些下人見風使舵,臉變得太快。此時已進入十一月,地面如凍一樣冷,秋菊見侯雲策沒有讓秦家河站起來的意思,想到以後還用得著秦管家,就解釋道:「此事不怪秦管家,他到小璐的房間看過兩三次了。」
侯雲策對秋菊和秦家河兩人的心態都清清楚楚,他今天打秦家河地目的就是給秋菊立威,免得以後秋菊受小人的窩囊氣。這些小人翻不起大浪,可是秋菊的生活本來就沒有多少大浪,就是由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構成的,若長期在小事上受委屈,日子就難受了。
「秦管家,你起來吧,以後,給下人們說清楚,秋菊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這個家的主人,若再出現這種事情,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回到秋菊的房間,秋菊坐在床邊,嚶嚶地小聲抽泣,侯雲策走過來,順手把手放在秋菊肩膀上,拍了拍,秋菊順勢把頭靠在了侯雲策腰側,痛快淋漓地哭了起來。秋菊心傷春蘭之早逝,同時也為了自己和小璐地未來擔憂,今日見到郎君對待自己仍和從前一樣,禁不住又喜又悲,再也控制不了情緒,伏在侯雲策懷裡痛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