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光義雖然極不願意就這樣交出兵權,可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反對理由,雖然心有不甘,卻也無計可施。
侯雲策和魏仁浦等了一會,有一搭沒一搭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廢話,楊光義出現在大帳之時,讓侯雲策十分鬱悶的談話這才結束。
楊光義滿臉是汗水,還有一些灰塵,他進帳以後,連連拱手道:「末將才從獨流口回來。」
「楊將軍真是辛苦了。」雖然楊光義是侯雲策心目中的對手,不過他辦事,侯雲策還是極為放心。
楊光義方面大耳,體格健壯,一雙眼睛格外有神,坐下後道:「幽州城堅牆高,沒有攻城利器是萬萬不能的,好在水路通暢,這幾日水師已將飛雲梯等攻城武器運了過來,再過兩天,就可以強攻幽州了。」
當年大林南征軍圍攻壽州達一年之久,最終還是沒有攻破壽州城,此役給楊光義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他當上北面行營副都招討使以後,已經數次到獨流口去,督促水師將各種攻城器械運到幽州城下。水師都指揮使李繼勛是義社十兄弟之一,算得上楊光義的結拜兄長,在這位兄弟兼北面行營副都招討使地催促下,水師行動倒也十分地迅速。
當侯雲策通報了古北口戰事以後,楊光義就和侯雲策站在地圖邊上指指點點,兩人都曾手握大軍,論起排兵布陣,倒頗有些腥腥相吸。魏仁浦為官多年,極懂藏拙之道,他手撫長須,目光深沉地望著巨大地地圖,時不時也說上兩句。
侯雲策和楊光義你一言我一語,在地圖邊站了足足有一個時辰。
魏仁浦要保持著一幅行家的派頭可著實不易,應該插嘴的地方已盡力而為,往深裡說就有些露怯,在腰痠背痛忍無可忍之時,魏仁浦輕輕咳嗽兩聲,道:「侯相,今日可還有其他重要之事?」
魏仁浦軍事上並不是真正的行家,可是久浮宦海,為人極為精明,因為軍事會議昨夜剛剛開過,諸項大事皆已有定論,今天鄭重地把自己和楊光義請到了中軍帳,定然不會再議軍務。
侯雲策離開地圖,沉默了一會,道:「範相已經從瓦橋關出發,很快就要到達這裡。」
跟隨著林榮北伐的四位宰相,侯雲策和魏仁浦渡過了拒馬河,範質和王薄則留在瓦橋關,此時,範質突至幽州城下,定然是帶來了陛下的訊息。魏仁浦、楊光義神色都嚴肅起來。
未時,範質如約而至,他臉色如常,只是有眼角深處,有深深的憂慮。
「陛下病情時好時壞,龍體一直沒有痊癒,在下實在是寢食難安。」範質停頓了一會,字斟句酌地道:「拒馬河以南盡回我手,此次北伐可謂大獲全勝,如今,契丹援軍紛至沓來,幽州城池堅固,急切間攻之不下,不如就此罷兵,以待來日。」
(第二百六十八章)
第271章 合圍幽州
從大梁出兵以來,北伐之戰一直順風順水,已對幽州形成了合圍之勢,範質退兵之語,雖是讓人感到婉惜,卻又在情理之中。
魏仁浦、楊光義不約而同用目光探尋侯雲策。
官場中人,都遵行著一套潛規則,它無影無蹤、無條無文,卻深深地影響著官場中人,侯雲策是北面行營都招討使,魏、趙兩人都等著他先開口。
侯雲策避而不談軍務,臉有憂色地道:「陛下龍體沒有痊癒,真是讓做臣子的擔憂。」
「哎,陛下身體時好時壞,眾太醫都急白了頭髮,用了不少藥方,病情仍然沒有好轉,真是讓人心急如焚。我已派人四處尋找陳摶道長和少林寺智慧大師,不過現在還沒有兩人的訊息。」範質無意識地握緊雙手,嘆道:「這些和尚道士,最喜歡裝神弄鬼,關鍵時候全都靠不住。」
範質是真誠的儒生,對佛、道兩家都有成見,此時陛下病重,無可奈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