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楊、折兩家罷了干戈,共同制霸西北。
據太師李甲所言,在中原有一齣戲劇叫《十塘關》,就是表演的這齣戰場成親的傳奇。還有一道著名的摺子戲,就叫做《七星廟招親》。少年侯雲策聽了《七星廟招親》的故事,夢裡居然扮了一回楊繼業。
如今來到了中原之地,侯雲策權傾天下,他從內心深處仍然想著摺子戲上的故事,只不過北漢沒有楊繼業,只有一個猛將劉繼業。今天見到了折德扆,便詢問折賽花之事。
磁州之戰,劉繼業表現得極為勇悍,儘管劉繼業和楊繼業差了一人字,侯雲策還是對劉繼業大有好感,準備收降劉繼業。
折德扆不可能知道侯雲策腦海中轉過如此豐富的資訊和念頭,聽聞侯雲策問起了女兒,知道這種事情根本瞞不住一國宰相,便痛快地承認道:「折賽花是我的女兒,北漢侍衛新軍都虞侯劉繼業是我的女婿,他們於乾佑二年結為夫妻,劉繼業與大林為敵。臣實在有愧。」
侯雲策道:「磁州一役,劉繼業率軍突破了中軍,真是一員勇將,只可惜功敗垂成,還傷了一隻眼睛,可惜。」
「劉少郎勇武。雖然折了一隻眼睛,可是前不久他還帶兵出擊契丹打草谷的人馬。」
折德扆見侯雲策並無惡意,沉穩地道:「當年麟州刺史楊信為了接近河東節度使劉崇,將兒子楊重貴送到了太原,楊重貴年少英武,驍勇過人,很受劉崇看重,就收楊重貴為養孫。改名為劉繼業。乾佑二年,劉繼業與我女兒成親。當時一個十八歲,一個十七歲,後漢亡後,楊信投了大林,劉繼業則留在了北漢,他常年率軍在邊境與契丹人作戰。劉繼業是軍人,此次他南下北漢,只是奉命而已。」
侯雲策聽懂了折德扆的話外之意:有三層意思,一是劉繼業歸附北漢時,北漢劉崇還是後漢節鎮,這一點來說,劉繼業和其父楊信都沒有過錯;二是大林建國以後,楊信投附了大林,劉繼業繼續在北漢為將,可以說是各為其主,不算是叛逆;三是此次北漢軍南下,劉繼業只是執行軍令而已。
侯雲策讚許地看了折德扆一眼,心道:「就憑著折德扆剛才這一番陳述,足以證明折德扆見識不凡,膽子不小,難怪折家能在党項、契丹和北漢的縫隙中生存。」
侯雲策明確表態道:「折節度大可放心,劉繼業行為只是他的個人行為,與折家與楊家都沒有關係,我不會為此事為難楊家和折家,劉繼業是一個弟弟叫做楊崇勛,在朝中任職,陛下已經下旨,令楊崇勛為麟州刺史,繼承其父職責。」
「聖恩浩蕩,讓臣下感激涕零。」
折德扆聞聽此言,一路上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去,他站起身來,規矩地行了一個軍禮,鄭重地道:「侯相生明大義,末將無以回報,唯有守住府州,護得一方平安。」
見侯雲策如此大度,折德扆又道:「臣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講無妨。」
「臣與党項李氏素有仇怨,在侯相面前說此話,實有小人嫌疑,只是有些話不吐不快。」折德扆頓了頓,道:「党項拓跋李彝殷擁有精兵數萬,佔有夏、綏、宥、銀四州之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中原之令其實難以在四州通行,李彝殷為人狡詐,野心勃勃,時間長了,李氏羽翼豐滿就難以控制了。」
折德扆見識不凡,敢於冒小人之名直言,侯雲策心中不由得高看折德扆一籌,但是有些事、有些話並不能說透,道:「國家初定,內部穩定最為重要,李彝殷鎮守四州亦有功,此話不必再提。」
折德扆聞言臉色不變,緊接著又道:「北漢是中原強敵,屢次勾結契丹人南下,今年五月。我率兒郎們從其左翼出擊,佔了沙谷砦,斬首五百,北漢軍調集了重兵西來,兒郎們這才退走。北漢賦稅過重,百姓貧困不堪,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