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雲策諸事纏身,隨意聊了幾句,便切入正題,道:「今年春試,有幾個問題要與以往不一樣,進士人數擴大到五十人。」
大林春試,進士一般也就十人到二十人,竇儀聽聞進士人數一下翻輩,臉上吃驚之色不能掩飾。
「科舉考試,說到底是選拔官吏的一種方式,長於考試並不代表著是個能員,百姓有句俗語,叫做是騾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所以,依我的意思,不妨多取一些進士,放在地方上用實績來檢驗,總能發現幾個人才。」
竇儀雖然覺得侯相這種做法不合常儀,但是見侯相態度堅決,也不好多說,暗道:多幾個也就多幾個吧。
「其二,國家開科取士,為官擇人,不是私人取士,從這科起,及弟舉人不得稱呼知舉官為恩門、師門,也不得自稱門生,有違命不遵者,由御史臺彈劾上報,而且主考官不能固定,春考前由中書門人臨時指定。」
「其三,科舉取士禁絕朝臣公薦士人,鼓勵舉報違規者,一經查實,舉人將喪失參加科舉考試的資格。」
聽到這一條,竇儀臉上禁不住有些熱氣,「公薦」是科舉考試的一種特權,每年知舉官赴貢院主試之前,臺閣近臣可以保薦「抱文藝者」,號稱「公薦」,其實這是一種變相請託,侯相此令一出,不知會堵了多少臺閣近臣的利錢。
第358章 使臣
大林朝新春試,真如春雷一般,在大林全境激起了層層波浪,無數苦學多年的學子燃起熊熊烈火,奔赴大梁的人數頓時多了起來,當然,任何一項政策,有人支援就必然有人反對,一些老進士們不免覺得這一年的春試含金量未免不足,三三兩兩私下交談之時,禁不住也要鄙視一番新政,只是這些鄙視稍稍有些微弱,而且上不得檯面。
與此同時,在秦、鳳、階、成諸州,大林軍隊再次聚集起來,這是這兩、三年第二次陳兵西蜀邊境,第一次是北伐幽州之時,由李重進率軍於西蜀邊境,這是聲東擊西之計,以李重進大軍製造假象,掩護北伐的真實目的。這一次陳兵西西蜀,就有些真真假假,讓人莫辨虛實了。
成都府內,花天酒地過了無數的日子,劉成通仍然沒有見到西蜀主孟昶。就在他向禮部侍郎孟升明確提出要回朝之時,孟昶突然宴請大梁使臣。
劉成通雖然見識過王昭遠等大臣府宅的闊氣與奢侈,有足夠心理準備,還是被西蜀皇宮金壁輝煌所震懾。進入皇宮以後,經歷過靈州創業艱辛的劉成通身不由已地開始了盤算:這根柱子包著些黃金,若是用來買馬,可以買多少戰馬;這些雕像上的珠寶,又可以打造出多少弓箭;
劉成通就如守財奴一樣,一邊走路一邊盤算一邊嘆息,孟升看著劉成通表情有些怪異,走到身邊,輕身道:「劉侍郎,陛下就在前面,請循禮而行。」
劉成勇這才收斂了心神,上前行禮。
孟昶腰些發酸,讓太監在龍椅後面墊了一個軟墊,這才坐著舒服些,他把那一頁薄紙放下,輕描淡寫地道:「大梁陛下身邊。連一個文採風流之人也無?堂堂國書,就這麼幹癟癟的幾句話。」
劉成通素知西蜀君臣都作得錦繡文章,幾年前,劉成通未到黑雕軍中之時,對西蜀君臣還頗有些羨慕,這幾年軍中生涯,已使他看問題的角度發生了變化,在血與火之中。在生與死之中,往日醉心不已的文章已失去了絢爛的色彩,此時,聽到孟昶的評價,他心裡不由自主有些膩味。
不鹹不談地說了幾句場面應酬話。孟昶腦中總想著後宮中那位柔若無骨地女子,想著如水如脂的細膩肌膚,再看著眼前黑不溜秋的大梁使臣,不禁也有些膩味。
孟昶忍不住有些走神。他想起前些天所作的《玉樓春》,又在心頭低呤了一遍:「冰肌玉骨清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滿。繡廉一點月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