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
讀
傳
家
看來這家農舍的主人,還有過讀書人。
短暫的駐足,兩人跟著老大爺走到了院子中央的桃樹下。張大爺突然停下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抱歉地笑了笑:
「瞧我這記性。還沒問你們叫什麼呢。」張大爺和藹地看向兩人:「小夥子,你們叫什麼?」
秦昭:???
秦昭一臉莫名其妙。這張大爺不剛問過他們倆名字嗎?
楚斯年卻很淡定,像是第一次介紹自己一樣,微笑道:「我叫楚斯年。他是秦昭。」
「唔唔,對,是小楚,和小棗。瞧我這記性。」張大爺笑著點點頭,顫顫巍巍從柴棚裡搬出一個黑乎乎,中間圓滾滾,兩頭尖的鐵疙瘩。秦昭生怕張大爺閃了腰,眼疾手快地接過來。張大爺笑眯眯地沖秦昭點點頭,嘴裡又是嘰裡咕嚕一通講。
秦昭滿頭問號地張了張嘴:「??啊?」
這老大爺哪裡的口音?他怎麼聽不懂幾個字呢?
張大爺有些急了,又比劃了幾下。楚斯年本來不想主動搭理秦昭,但實在看不下去了:「張大爺說,讓你把這個搬到院子裡。」
秦昭不服氣地看了楚斯年一眼:「我聽不懂,你怎麼就能聽懂?」
楚斯年無奈道:「我博一的時候,曾跟我的博導到江西農村義務問診,聽多了,自然懂一點。」
秦昭不服氣地撇了撇嘴。
切,有什麼了不起。
秦昭按照張大爺的智慧,把鐵疙瘩搬到樹底下的鐵架子上。張大爺又嘰裡咕嚕半天,秦昭勉強聽懂了張大爺的意思。
秦昭扯著嗓子比劃:「你是說,這要用這個,請我們吃……爆米花?!」
張大爺有點不好意思地笑著點點頭。
秦昭低頭打量著這個鐵疙瘩:「我沒聽錯吧?這玩意怎麼做啊?長得簡直跟個炸。彈似的?」
「這個應該是農村的土法爆米花機。」楚斯年想了想,目光變得有些柔和道「這個時候的農村青黃不接,並沒有什麼好東西。張大爺大概是想用這個招待咱——招待你和我。」
這恐怕是他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東西了。
秦昭也領會到了楚斯年的意思。突然不說話了。無論是農村還是城市,都是小孩子最喜歡吃爆米花。這個鬍子花白的老大爺,是把他和楚斯年當成小孩子招待了吧。
不知為什麼,秦昭莫名想到了在他兒時就去世的爺爺。在他的記憶裡,爺爺也總是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留給他吃。如果他還在世,應該也是張大爺這個歲數了?
秦昭不禁有點悵惘,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敏銳的pd的攝像機立刻直勾勾懟上來,秦昭一愣,心道不妙。
該死,導演組的這幾個韓國人是最擅長煽情的,這一定是要給他個大特寫,好讓後期趁機煽情。
一想到這,秦昭就雞皮疙瘩暴起。他最討厭被人猜透心思,也很討厭做作的煽情。
秦昭騰地跳起來。
「內什麼,做爆米花得燒柴吧?我去找柴火!」一邊說著,秦昭飛也似地跑了。
脫離了那個煽情又尷尬的氛圍,秦昭舒坦多了。跟著他的只有一個韓國pd,秦昭更是自在。他一邊走一邊撿拾枯枝幹草,也不嫌髒,沒多久就抱了一大捆。
不知不覺走到一片油菜花田。正是油菜花盛放的季節,無數黃澄澄的小花隨著和煦的春風擺動,綠葉黃花,好一派燦爛的春光。
秦昭在城市裡待久了,不禁被這難得的田園風光迷住了。
在這麼美的景色裡,總得做點什麼好。秦昭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反覆擦了擦滿是泥土的手,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