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月背過身去,緩緩地下令,聲音死一般沉寂。
刑獄官看不見他的情緒,心裡更加冰冷一片。如今僥倖逃過一劫,他又怎能不努力回想?“他。。。。。。被,被打過之後,便。。。。。。有一個侍衛給他找了傷藥敷上了,之,之後兩人說了什麼。。。。。。奴才確實不知,求皇上饒命!”
宮月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暴跳如雷,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好一會,才低聲道“他,有什麼反應?”
“他,他沒說什麼話,只是等,等我們打完了,才低低笑了開來。。。。。。”刑獄官戰戰兢兢地回話,感覺到宮月的身體明顯的一僵,便又嚇得住了嘴,不敢再說了,空氣又一次凝如冰霜。
那天,宮月在地牢裡足足站了兩個時辰,宮女太監們也都不敢近前,只得陪著他一起站,出來的時候兩條腿痠的都不像自己的了,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回來的。
金鑾殿上,年輕天子兀自高高在上地坐在龍椅上,神情陰鬱。
旁邊的太監望著緩緩起身的大臣,一聲高喝:“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新朝初定,天下一統,怎能無事?雖說太上皇喪事已過,但來京各方人馬皆需安撫,又加上如今恩科在即,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但左右大臣見宮月仍是這番鬱鬱寡歡陰沉著臉的摸樣,哪還敢出班奏事?已經七天了!太上皇的喪事也早已過了,要說是在喪事期間受了驚嚇,倒也不像。當然更不可能是悲傷過度了,皇上和太上皇水火不容的關係根本是人盡皆知的。
猜不出他的心思,大臣便更加顧忌起來,也不敢吭聲,只是低頭屏息,靜觀其變。
“皇上,如今陽春三月,風光甚好,三年一次的恩科在即,正是為朝廷招攬人才的大好時機,安定人心。望皇上儘快決定恩科事宜。”一人出班,聲音蒼勁有力,不卑不亢,似完全未被冷肅的氣氛影響,只是穩穩奏報相關事宜。
宮月循聲望去,其實不用看也知道,能如此盡心負責,不畏強權的恐怕也只有一人了,太師兼右丞相——東方欹。
“先生說的極是,朕也正有此意呢。”宮月隨即換上一副溫和的笑臉。不是他想整天板著臉,只是他的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尤其在想到那人身負重傷卻依然不顧性命地救他,更是五味雜陳。
宮月坐直了腰,讓自己顯得更有威嚴些,當下推掉這些可有可無的奏事要緊。“朕也是這個意思,但是朕年事尚輕,經驗不足,在這方面還是先生及各位大臣更有經驗些,這次恩科及其重要,可以說是新朝安募人心的最佳時期,各位大臣可要盡心盡力啊!”
頓了頓,環視一週,目光定在東方欹身上:“這樣吧,這事就由先生和殿閣大學士負責,各位愛卿可有異議?”閃閃的眸子透出滿滿的焦慮與期待。
東方欹動了動,似有話說,但和宮月四目相對的瞬間便又生生退了回去,似也明白皇上的心思全不在這裡。
過了片刻,宮月見無人出班,知道打鐵要趁熱,故意冷下聲音道:“此事就這麼定下了,退朝!”說著也不等大臣們作何反應,徑自甩袖離開了。
皇上都說退朝了,大臣們就算在有事奏,也不敢去攔皇上的駕,只得悻悻的退了出來,準備恩科事宜。
第11章 思戀
宮月自大殿出來,時間尚早,雖說他這個做皇帝的該到久未踏足的**走走,安撫一下那些家世顯赫的妃子,但他此時就是沒有那個心情,胸口堵的慌。連日來的焦急,等待,茫然已經佔據了他整個心靈。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不知道自己對那個人抱著什麼樣的心思,他想留住那個人,但又怕從此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走著走著,眼前的樓宇巍峨聳立,寂寥冷清,“敬德宮”三個字赫然烙於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