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符!”
他呼聲剛畢,立即警覺千裕的速度快得超出他的想象,她拾起自己先前扔掉的武器,一眨眼已經奔至他的眼前,手上的長矛猛然一揮,只聽“哧啦”一聲,前胸衣服已經劃開一道長長裂口,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以為是千裕沒能計算好長度,所以只劃破了衣裳,卻看到千裕立刻俯身出現在他腳下,猛地抬腿朝他下盤襲去。
飛段下意識地往後退開,卻發現千裕一個回身,下一個旋踢已經襲來。
“喂喂!邪神大人!攻擊一個男人的那裡太過分了!”
待千裕起身,抱著手臂望他,飛段才發現自己已經從地面的加金教標誌中跳了出來。
“啊!我就知道邪神大人知道詛咒!我就知道你是邪神大人!”
千裕沉聲問他:“如果在那個裡面,我會和你受到同樣的傷害?”
飛段不明就裡地點了點頭,“可是我是永生的啊,不會死。”
千裕點點頭:“難怪你要避開,畢竟我攻擊的那部分,我沒有。”
千裕聲音未落,猛地又咳出一抹暗紅,這時千裕的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一隻溫暖的手覆在她的頭頂,揉亂了她的頭髮,那種突如其來的溫柔顯得如此地不合時宜,然而漫天大雨澆滅不了她心底的燥鬱業火,此刻卻一點點的平息下來。
千裕轉過臉去看一旁的鼬,恍惚看到他濃密長睫下滿是血絲的眼,大雨滂沱,他身體不好卻未曾避雨,甚至未曾用忍術隔開冰冷的雨水。
“千裕,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他的手覆上她剛才被燒傷的手臂,“把結界解開,不然這條手臂就要廢了。”
千裕望著他,無助的表情像是當年河邊那個說“我沒有辦法感同身受”的小女孩,她解開手上的結界,說道:“我殺不了他。”
“我知道。”
鼬伸手將她收進了懷抱裡,只覺手臂一重,她已經暈了過去,最後一句呢喃的話卻讓鼬微微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對不起,姐姐。”
☆、第33章
沒有人知道,千裕非常害怕雨夜,每逢深夜下雨,她總是一個人抱膝坐在床上,正對著房裡的那一扇窗,時而被忽然從天而落的閃電照亮,映照出一雙疲憊、驚恐的眼睛。
她一直知道自己不像表面上那樣嬉笑淡定,她幼時對於鼬的模仿,終於成了一層脫不下的面具,然而她也未曾有大的情緒起伏。
除了在雨夜。
十年前的雨夜,是她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她躲在一方狹小的櫃子裡,唯一的光亮是一道細微的縫隙,瓢潑大雨在地上匯成了溪流,細細密密地滲了進來,血色的,腥氣的溪流。
每個雨夜,千裕都難以分清窗外雨水敲打樹葉的喧囂裡是不是夾雜著腳步聲,六歲的她被不會死緊緊地捂住了嘴巴,聽著外面將積水踩得啪啪作響的腳步,沉悶遙遠地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明晃晃的燈光下,是無數雜亂的、深紅色的腳印。
“啊——”女子的尖叫聲帶著錦緞的撕裂聲乍然響起,不會死伸出另一隻手遮擋住了千裕的眼睛,落入一片黑暗的她,聽覺變得尤為凌厲,那種淫/蕩的,狂妄的聲音,像是一條黏膩滑溼的蛇,從耳朵裡鑽了進去。
“喂,老大,看來傳言不虛啊,茈神家的大女兒根本不會任何忍術。”
“可是不去找那個小女兒沒關係嗎?”
“放心,跑不了。”
屋內驟然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遠處赫然一個驚雷,大顆的雨滴狠狠地砸落在屋頂,彷彿要衝刷這一夜的骯髒和無恥,哀慟欲絕的女聲被擱在薄薄的櫃門外,而此刻她耳邊激盪地最為清楚的,卻是她頭頂不會死的呼吸聲——急促的、混亂的、狠狠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