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煙卻是不管:「若是給夫人看到,小姐且看看夫人向著誰。更何況哪有睡著賞風景的,您還當我傻呢?」
翠翠無奈只得站起身,迎著風舒展腰身,揮去渾身乏累。想到朱蘭就是這幾日出嫁,春困擾得她不得安寧,竟是連日子都記不大清楚了:「朱蘭是何日出嫁?」
名煙捂嘴樂了:「三媒六聘之禮都齊全了,兩日後便是好日子了,聽說到時候宮裡的娘娘也要回來呢。」
翠翠點了點頭,外人都知朱三小姐入宮後肚子爭氣生了個小皇子,本該是大加賞賜的,可是不知為何卻是一直沒什麼動靜,反倒二房家的那些個事鬧得全城上下無人不知,閒下來都是要念叨兩句打發時間。
翠翠多少是同情朱蘭的,上一世她在老夫人的庇護下活得隨心所欲,而這一世她卻逃不出『命運』的安排,還有家庭和睦的表象被打破,與之來說無疑不是沉痛一擊。當前所面對的一切看似殘忍,但翠翠知道能摧毀這個人最有利的武器便是趙言。櫻紅唇瓣勾起,她笑得有些猙獰而狂妄,有什麼比借人之手去復仇更輕鬆自得?想至此便向遠處的雲錦招招手,待她過來後附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
大喜日子來得甚快,宮中那位娘娘前一夜回得府中,皇后念著她離家多日與親人相聚的機會少,特許她在家中住留宿。日月如刀,在她的臉上留下深刻印記,多年後再回舊府萬物如常,唯有她的老母親卻是日漸蒼老,見她時老淚縱橫,喃喃喚著:「我的兒。」一時母女兩人抱作一團,痛哭不止。
月上樹梢頭,朱府內張燈結彩,燈火通明,因著有宮中娘娘在,大房家便是做樣子也得到跟前伺候著,著實累人的很。
翠翠坐於下首垂頭聽這位姑姑與父親寒暄,前世時只知她深得皇上寵愛,日子過得很是滋潤,如今這滄桑消瘦的模樣哪有半分得寵的勁頭?到底是何處出了錯?一時心思全都放在這上面,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才抬起頭,坐在老夫人旁邊的姑姑正一臉慈愛地看著她:「翠翠都這般大了啊,出落的可真是水靈。不知大哥可是給她尋了人家?」
宮中險惡,待過才知道並不如想像中那般美好,要想安全無虞地站穩腳跟必須要有強大的勢力可以依靠,不然只能任人宰割,為她自己和兒子她必須得想辦法,不然在恐怖的皇宮裡只能落得個為別人陪葬的下場。她想明白了,只有她真正得到榮華富貴才能保護朱家一輩子富貴。
朱林朝看了眼女兒,恭敬道:「雖還未定親,卻是與寧國侯府世子彼此情意深切,待蘭姐兒喜日子過後再談翠姐兒的事。」
「原來如此,咱們翠姐兒這好相貌便是配那世子也是不差的。寧國侯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紅人,大哥是個有眼光的,往後仕途也能得其提攜,咱們朱家可算是能在這偌大京城裡大露臉了。」
老夫人原本笑盈盈的臉陡然變得陰沉,這丫頭可是糊塗了不成?他們向來與大房家不對付,她這話是何意思?怎得竟是抬高恭維起他們了?蘭姐兒何處比她差了,卻落得這麼個命,實在是讓人心中不痛快。
朱林朝倒是從旁處聽起這個妹妹在宮中過得不大順遂,如今聽她因著自己女兒與侯府世子親近表現得這般熱絡頓時明白了其中用意,心驀地沉下來,嘴上卻未多言,只是露出客氣的笑。他與夫人早就說好,便是女兒嫁去侯府,他們也不會拿那些旁的糟心事去讓女兒難做。身份懸殊之下,他們更得挺起脊樑,讓別人知道他們圖得並不是權勢與富貴。
老夫人借著身體乏了要回去歇著離開了,順便讓女兒跟著,待到了無人處才開口:「你做什麼將大房家捧那麼高,往後咱們就得處處被他壓在下頭了,還不夠糟心嗎?」
左右無旁人,她這才卸下娘娘的身份,委屈道:「母親不知兒在宮中度日如年,皇上不過多來我住處幾次,那皇宮便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