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不解,聽至此她也沒覺得與她有何關係,茶杯中雖冒著熱氣卻也能入口,正是她最喜的溫度。如柳纖眉微挑,小口啜飲,茶香在唇齒間流連不絕,稱讚不已:「真是好茶,經姐姐之手沖泡,更是美味無比。」
妙然笑罵她就會哄人,繼而攢眉:「短短功夫京城已然傳遍世子被一個小戶人家的女兒迷得神魂顛倒,想來那日見過你們的,都知道說的是你。按理說他最厭惡這些流言,如今卻是不管不問,莫非他是真的瞧中了你?」
翠翠臉上的淡然已經掛不住,頃刻間沉了下來:「姐姐莫要聽他們胡言,我向來沒那攀高枝的心思。我與世子不過是幾面之交,何談那些男女間的風花雪月。姐姐莫要糊弄我,怎得將話引在我身上了?」她心裡卻是恨,傅鍾平日裡纏著她便是過分了,如今竟是把她推到萬人口舌之下做了那茶餘飯後的談資,當真半分顏面都不給她留。
妙然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想和世子有所牽扯,雖知她不喜卻還是開口:「我倒是覺得你跟了世子並不委屈,我可是特地打聽過了,這京城可沒幾個像世子這般不光家世好,面貌俊朗,潔身自好的人了。你想待幾株花都如此用心的人,待你豈能差了?」
翠翠任她說的天花亂墜只是搖頭,只說外人話不足為信,說起朱桓,妙言也是有心躲閃,竟是說不下去,只能相視一笑換了別的話題。
翠翠心中哭笑不得,她已經盡力,終是不得結果。外面天色暗了下來,雪也小了,妙言有心留她用晚食,她想著家中弟弟等得心急,便婉拒了。
妙言送她出府,在她上馬車時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別讓桓弟弟把這事放在心上,我信他是無心之言。」
翠翠回頭看向她,微微亮光下,嬌顏如畫,眼中柔波蕩漾,含有萬千柔情。濃濃情意這會兒卻是不藏著了,繼而露出羞怯笑意思,嗓音輕柔:「好妹妹可要替我保密,不能告訴他我的心思。我想知道他待我可是真心。」
翠翠點頭應了,這本就是人之常情,世間女子就如枝頭盛開的花雖是美艷,卻極易凋謝,不過一時快樂,怕得是幾十年的苦痛。連她自己都無法保證朱桓會不會變心。
夜幕降落,馬車漸漸隱沒在風雪中。回到家中,朱桓正無精打采地縮在椅子裡,看到她進來騰地站起身迎過來,嘟囔道:「阿姐怎得這麼晚?她可是同你說什麼了嗎?」
翠翠解了斗篷,朱桓殷勤的接過也不急著給一旁的丫頭,急急地跟著阿姐。
「柳姐姐說不怪你,只是萬一調戲了別家姑娘讓人惱了可就不好了。往後還是注意些的好。」
朱桓急了:「她沒有說旁的?就這些?不可能。」見姐姐光盯著他不開口,他聲音弱了下來:「她心中果真是沒有我,是我一味往裡鑽……」
翠翠看他這般低沉心中也跟著難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有話說烈女怕纏郎,你厚臉多去接近她,她總會心軟的。只是,你若是隻是存了玩弄人的心思,便是我也饒不了你。」
卻不想朱桓拉下臉,狠狠道:「阿姐怎麼這般想我,若我存這等齷齪心思,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37章 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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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茫茫,風肆虐的夜裡,往日常見的那道身影沒有出現。
翠翠只是故作淡然,她不願將神經崩得太緊,對於那夜夜造訪之人實在無話可說,只好裝睡。可是她今日積攢了諸多怒氣要發,而他卻不見了蹤影。
而這邊傅鍾便是滿心惦念也無法,他此時正同舅舅在山中打獵。滿山枯敗,行至一半又逢大雪,山路越發難走,每走一步便留一下深腳印,身上白雪彈落不久又積滿一層。
「真是背,沒挑著好天氣,本想著給你舅母獵頭狐狸做披風好賠罪,看來是要泡湯了。」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