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處不顯眼的酒樓裡坐下來,她靜靜地坐在那裡聽女子說話。這世間極盡醜惡之事無非是淫/欲當頭,這事或許在旁家夫人聽來最為正常不過,相公在外面有了看上眼的,怕他的心收不回來就做主給納了。
可她朱翠翠是什麼人?自打從孃胎裡出來不曾受過半分委屈,所用之物都要與別人不同,自家人疼寵無邊把她的小性子慣得越來越大,而在外人眼中看來只能搖頭嘆息,再好的相貌有個驕橫霸道的脾氣,時間久了誰受得了。她斷然不能忍受她的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直到女子離開,翠翠臉上的表情頓時垮塌,她從未想過趙言這般俊雅的人會與別的女子行苟且之事。只是她還未蠢到別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懷疑像一條蛇纏繞在她心上,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真相其實很殘忍,將她心中的那張完美畫卷撕得破碎不堪。她親眼看到趙言和程靜晚膩在一起賞花觀景,相互餵食,親暱地好像他們才是夫妻。她心中的怒火足以燎原,她很慌亂,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思緒戛然而止,她睜開眼,眸內一片清冷。
這一世她便讓他們兩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她倒要看看他們能混成什麼樣子?
她這會兒才覺得屋裡有些冷,逕自起了將窗戶關好,稍稍整理一番才走出去問雲煙趙家母女可是走了?
名煙從丫頭手中接過茶呈上來:「剛才小姐會客那會兒走的。」
她輕聲應了。茶杯裡飄出裊裊白霧,茶湯隨著她的動作搖晃,片刻後她才用了,再抬眸時又是往常的那個嬌俏女子。
她吩咐名煙去選樣好看的首飾備著,明兒她有用處。細細想了一番,命人取了筆墨紙來,洋洋灑灑寫了一番,吩咐雲錦將信給程靜晚送去。
她想起來了,前世找她的那個女子就是撞倒她的人——程路遙。
☆、第28章 同玩
28
天幕暗下來,雲錦急急進來,翠翠正倚在榻上細細看著新近送來的小物件,以往她凡事都求著奢華美艷,如今心思卻是淡下來,但凡多長點心眼把心思用在正事上也活不成那般悽慘境地。
「吩咐下去往後莫要往進送這些東西了,華而不實。」隨侍在一邊的丫頭聞言將東西全數端走,她這才抬眼看向雲錦:「可是辦妥了?她可有說什麼?」
雲錦接過名煙遞過來的熱茶,抿了兩口,冷得發顫的身子湧入汩汩熱意,趕忙回道:「那位小姐聽到我是朱府來的丫頭,待我客氣得緊,看過小姐的書信後更是喜不自勝,當即便應了,讓我轉告小姐明日會準時在悅來酒樓等候。」
翠翠嘴角上揚,這才吩咐人備晚食,她現在倒是有幾分欣賞程靜晚,這個從一開始就不把自己心思掩藏的人,最後還是想盡辦法走到他身邊,這種在別人看來幾乎不可能的感情卻因為堅持而實現,怎能讓人不敬佩?可惜,程靜晚前世笑得有多高興,這世就讓她哭得有多悽慘!
晚食用得多了有些撐,外面寒風猛烈發出讓人心慌的嗚咽聲,名煙見她要出去,擔憂道:「外面風大,小姐還是在屋裡走走吧,萬一受了風寒可怎麼好。」
翠翠擺手說沒事,穿得這般厚實,她又不是那嬌氣地,被風一吹便受了寒。名煙見勸不住,只得取了燈籠來走在前面為她照明,雲錦雲霞隨在身後。才走出院門便被寒風吹得往後退了幾步,她卻也是犯了倔脾氣,悠悠閒閒地在府中走了一大圈,頭頂清冷月光將兩旁大樹粗黑枝椏的影子拉長,張牙舞爪地撲滿整條小路,莫名地有些嚇人。
名煙手上的燈籠隨風搖晃,微弱地光也跟著飄蕩,在這片夜中顯得脆弱而迷濛。
整座朱府在這個時候變得越發沉寂,名煙瑟縮了下身子,顫顫道:「小姐我們回去吧?名煙膽小,老人們常說這種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