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澈一聽蹭就站起來,王氏急忙接過王嬤嬤捧過來斗篷,親手披在他身上,邊整理邊小聲道:
“這雪才停,路上指定不好走,怎的這樣急巴巴的,不是京裡出了什麼大事吧!”
蘇澈拍拍她的手:
“瞎猜什麼?大年根底下的,能有什麼事兒?你好生歇著,我前頭看看去”
說著,匆匆去了,剛出管驛,打眼便見跟著睿親王身邊十幾個近衛已牽著馬等在哪裡了,睿親王提著馬鞭正好從裡頭出來,急忙上前施禮道:
“雪才住,路上溼滑,王爺何不耽擱幾日,再走不遲?”
睿親王笑了笑:
“軍營裡混了這些年,哪會懼什麼風雪,也無家眷隨行,這便去了也無妨,就此別過,等進了京再與大人煮酒賞梅才是真自在”
說著,甩蹬上馬,頭先一騎絕塵而去,馬蹄揚起地上的積雪,不過片刻便消失在官道上,蘇澈不禁暗暗點頭,人說睿親王頗有幾分不羈,如今看了,其來有自啊。忽而想起昨日裡睿親王說過的話,想來南北這一戰必不可免,到時候兵荒馬亂的真難測吉凶,也當未雨綢繆才是。
等回了京必要尋訪那騎射武藝均精到的人,進府來調教承安,不指望能考個武狀元回來,至少將來能自保,畢竟承安是蘇家唯一的希望,出不的半點閃失。
不提這裡蘇澈的打算,轉回頭再說宛若和承安。大冷的天,也沒旁的事,便回了屋裡頭,坐在炕頭上對著頭寫大字,這是蘇澈佈置下的功課,是想有個由頭拘住倆孩子,省的他們淘氣。
也無甚新意,抄了幾百遍的千字文,春香在下邊支了張小桌,仔細磨著香墨,春梅在一邊伺候著鋪白宣紙,擋鎮尺,不時瞧兩人的字。
春梅春香幾個大丫頭雖沒進過正經學,跟在王氏身邊有些年頭了,那時候姑娘小,太太時常摟在懷裡,指著大字一個一個教著認,她們幾個在一邊看久了,便也些許認了一些,縱是不懂這裡頭的好壞,可一樣不一樣還是能瞧出來的。
春梅以前都沒怎麼理會,如今細瞧,姑娘和少爺的字粗略著看,竟是一個摸樣,只姑娘遠不如少爺認真,一會兒說渴了,要吃茶,一會兒說手疼,要歇會兒子,總之,變著法子想出千百個理由拖賴。
最後索性放下筆,坐在炕頭,尋了一本不知什麼的書,懷裡抱著個小手爐看書去了,湖筆擱在一邊,寫都不寫了。
春梅只得出聲提醒她:
“到了晚半晌兒,老爺可是要瞧的,橫豎就這些,早早寫了就是了。”
宛若放下手裡的書,歪頭瞥了承安一眼:
“剩下的讓承安寫,他寫的又快又好,比我強多了。”
下面的春香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得虧姑娘沒託生成男人,要不將來到了考場,難不成也讓弟弟替著考去?”
底下的小丫頭聽了,都低低笑了起來,這會兒說笑的功夫兒,承安也寫完了,挪到宛若身邊,伸手把她手裡吃了一半的茶搶過去吃了半盞,隨手放在炕桌上,眼睛一閃一閃的道:
“我記得,上次若若可是和我分得個清楚明白,這會兒巴巴讓我替你寫大字,卻要用什麼來換不成?”
宛若哪想到一向老實的承安,竟然也學會了刁滑,不禁被他噎了一下。底下的春梅春香都笑了起來,連那邊正坐針線的奶孃也撐不住笑了一聲,嘆道:
“可是古人的話再不錯的,跟著木匠會拉鋸,跟著瓦匠會和泥,姑娘這可是搬石頭砸了自己腳了”
宛若放下手裡的書,側過頭伸出小手去揪承安的小臉:
“你倒是學得快,好的怎的不學,專學這些沒用的刁滑”
承安拉下她的小手握在手裡,一起放在她懷裡的手爐子上,笑看著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