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淺很淺,顯然是在裝死。
藉著幽藍的光,道姑娘才看清那是個鴦鳥的模樣,並非真正的肉身,而是以木器雕琢而成,尖銳的鳥喙以青銅的材質磨成,寒光爍爍。而那一雙渾圓的眸子沒有瞳孔,縱使刻畫出了瞳孔的紋理,也明顯看得出是假的。
但是那瞳孔能動,繞繞轉轉地歪著頭,湊近了距離打量著道姑娘,鳥喙上的血就那樣一滴一線地落到了道姑娘胸前的妖精發上。
道姑娘心底揪緊,差點兒沒跳起來劈開那鴦鳥,好在鴦鳥退了回去,張開鳥喙叼起了屍牆的屍體,咔擦咔擦地咀嚼起來。
一陣咀嚼後,屍體的碎塊落入鴦鳥的腹中,嘩地就淌到了地上,原來那鴦鳥空有其形其舉,卻終不能如活物一般,當真把那些碎屍給裹在了腹中。
磨人的難耐中,機甲鴦鳥將屍牆上的屍體慢慢咀嚼了乾淨,一地的碎屍鋪展過來,道姑娘看到了鴦鳥身側兩名戴著面具白衣紅襟的人。
其中一名左手血跡潸潸,竟然是越棲月,道姑娘心喜,小心翼翼地餘過眼光,頓時覺得不對勁起來。
原來這兩人面具下的眼,俱都空洞無光,人也機械地拖著地上的屍體往鴦鳥身後的一個車架上裝,居然裝了整整一車架的屍體!
☆、捉到鬼了
被丟在一堆屍體裡的感覺真的不好受,道姑娘小心地護著妖精,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儘量隔絕那些屍體的腐敗噁心。
確認到那兩個人是烏行雲和越棲月,道姑娘心底更沒了底,不知道短短的時間內她們遇到了什麼,才會變成了那幅模樣,像是被什麼給控制住了,做著由不得己的事。
殘餘的屍體被盡數搬上了車架,身後的石門咔擦咔擦地開啟,木製的鴦鳥拖著車架開始往門裡走。
道姑娘偷偷看了一眼,烏行雲和越棲月兩個人僵立在石門處,石門緩緩關上,兩個的人影漸漸掩在了石門背後。
世界被隔絕,與她們的牽繫,像是繩子被夾在了門中,只消那門一關一夾,就徹底斷了。
當真就斷了,過坎的顛簸蹭地撞響,粘稠的擠壓沁過了血,道姑娘忙格了一點兒空間給妖精鬆緩。
妖精沒有什麼反應,道姑娘心底一揪一揪的,如同鴦鳥咔擦咔擦滑在軌道上的節奏,不時地扯著人的神經,讓她幾乎想要大叫起來。
而在這時,她感覺到了肩上搭上了一隻手,那隻手冰冷冷的,指節僵硬,戳在道姑娘的肩胛,硬硬地恪人。
道姑娘攬著妖精動也不敢動,那冷硬的指尖也就一路摸到了道姑娘的頸脈,冰冷的鋒銳突兀出來,一點一點地刺入道姑娘的頸脈,血沁出來的時候,道姑娘忍不住哼了一聲,反手正要按住那隻手,身前的妖精卻動了。
妖精捉住那隻手,眼睛亮的像星辰,可那其中的冷寒卻是刀,一把戳進她身後人的刀。
屍體被掀開,妖精將道姑娘護在身後,拽著那人的手往車架外丟!
那人影身形一震,反勾著妖精的手往外墜,妖精被拉扯出去,道姑娘忙夠住她的腰給拽住了。
這一勾,就探出了半拉身子,也就藉著微弱的光看清了那個人一身血汙,面具被劃開,冷峭峭的一雙眼凜若刀寒,不是阿晴,還是誰來?
妖精喘著氣,似乎剛才的一擊耗盡了她的力氣,啞道,“你的耐性太差了。”
阿晴一隻手拽著子折夏,一隻手勾著車架邊緣,雙腳抵在車架板身,這樣的動作支撐力幾乎全在子折夏的右手腕上。
她身後是彌黑的山壁,鴦鳥馳行的軌道像黑暗空間裡扭曲的蛇。
軌道兩側有藤蔓連串而起的支柱,每隔一段距離,會有冷幽幽的一盞燈懸著,車架行過的時候,才晃上一晃。
俯視而下,軌道盤旋而下,冷幽的燈盞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