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和她們一樣的白衣紅襟,斷肢殘像地震了道姑娘腦子裡一陣空麻!
“阿姊!”
妖精驚叫一聲,按著道姑娘蹲下,擦破的撕聲刮過了道姑娘的耳際,還來不及反應,人已經被妖精苦澀的懷香壓住,腥氣撲鼻中,妖精撈起一具屍體頂在背上,摟著道姑娘的腰竄進了甬道盡處。
道姑娘被腥氣燻得發暈,心頭哽得厲害,妖精定然被傷到了。
甬道的門撞不開,道姑娘也撈起了一具屍體擋在身前。
人像是死去沒幾日,這一動,被箭弩貫通的傷口流了汙血,霎時沿著小臂冷沁了下來,噁心翻湧中,道姑娘捉著妖精急問,“傷哪了?”
“沒事!”
妖精剛回應,就哽了一聲,烏色的血沁出嘴角,嚇得道姑娘魂魄都散了,轉眸一望,手臂上屍體沁出來的血,烏黑的駭人,情知有毒,心跳都要停了。
弩·箭還在不停,道姑娘左右看了一下,見甬道兩側立著兩個一人也高的鴦鳥石像,小臂一轉,將那屍體橫架起來,頂著箭雨又拉扯過幾具屍體堆疊成一道防護牆,死命地往身後的甬道石門撞起來。
石門絲毫沒有反應,眼淚便自己滾了下去。
道姑娘心屈,自己不僅無用,還什麼都不知道,為人拿捏,害得妖精也為她牽累受傷,要是妖精不在了……
“別哭,也別急……”
妖精虛弱地笑,“一進門都是機關,韓憑出身墨家果然不假,阿姊…你拿夜明珠照照石門給我看看……”
“好!”
道姑娘抹了眼淚,抬眼見夜明珠落在外面,縱身越過屍體牆,抄起一具屍體頂上就去撿夜明珠,箭雨卻是停了。
珠子剛握住,地面傳來了一陣咔擦咔擦的響動,像是什麼重物拖著腳步正往此處走來,冷冰冰地墜著人的心魂。
道姑娘背脊發麻,撇開屍體縱到了妖精身旁,也不敢貿然動她,正要照看石門,妖精卻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拉著她躲下來。
“我還能撐一會兒,先看看那邊什麼動靜。”
道姑娘聽著妖精虛弱的音氣,心疼的受不了,緊緊抓住她的手,勉強應道,“好。”
冷咔咔的步聲磨人而緩慢,寂靜的甬道里滿是血氣,妖精的呼吸時斷時續,道姑娘腦子裡亂成一團,更別說屍牆上冉冉滴血的聲音,像是催命的壺漏聲。
幽冷的光中,屍體上的麻衣血跡潸潸,烏黑濃墨的像是隨手塗抹的血畫,一雙雙不甘心而驚怕至極的眼,合著那誇大的血紅嘴唇,皆像是地獄而來的餓鬼,透過面具的窟窿,死死地盯著道姑娘。
道姑娘發了抖,只一下便強自按捺住了,妖精發覺,勉強翻了個身,伏在道姑娘的身上,一雙烏墨的瞳子迎著她,滿是溫切的安撫。
妖精在手心裡勾勒出‘別怕’,道姑娘卻望著妖精背上那一道烏墨的裂痕,心底酸澀極難忍,眼淚再度止不住地淌了下來。
妖精眼底急了,死死按住道姑娘的手,搖搖頭。
道姑娘知道自己的眼淚惹了妖精心疼,哽著呼吸咬住酸澀的翻湧,點了頭。
似乎是察覺了什麼,冷咔咔的步聲停下,就停在了屍牆之外,隔了好久好久,才又漸漸拖動起來。
步聲接近,道姑娘和妖精動也不敢動,有拖動的響聲,似是有什麼在拖動地上的屍體,將它們搬起來,‘撲通’地又丟進了什麼裡面去。
咀嚼的聲音傳來,骨頭磨碎的像是磨在了自己的骨頭上,咀嚼的吞嚥後,有什麼碎掉的東西嘩嘩地攤在了地上,拖著淅淅嘩嘩的步子繼續往過走。
一路折磨地不知過了多久,那東西終於接近了屍牆,猛地竄進了一個一人也大的腦袋!
道姑娘抵在石門上,眼珠子不敢動,呼吸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