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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由西往東數的第二個房間,他也想進去,但擰了半天把手,怎麼也推不動,不禁問身邊跟著他的那個警察說:“這屋子不是從外面不能鎖嗎?”

“這個門好像是鏽住了,怎麼也打不開,我們透過窗戶看了看裡面,一地完整的土皮兒,就沒有強行破門進去。”警察說。

呼延雲透過窗戶往裡面看了看,確實如那警察所說,便點了點頭,往第三間屋子——也就是兇案現場走去。

門關著,他一擰門把手,門有點澀,但使了點兒勁還是推開了。他看了一下門閂和已經裝回原來位置的門扣,又看了看門板和門框的側面,然後走進門去,只見幾近貼地的門板,將地面的土皮兒“掃除”到門框下方的內側和門後的西牆根下,在那裡分別撮出兩撮土條來,地上呈現出一個90度角的比較乾淨的扇形區域。他單膝跪在地上開始尋找著什麼,找了半天卻一無所獲。這使他十分困惑,不知不覺就變成了雙膝著地,幾乎匍匐在了地上,像布魯托在找一塊埋在地下的骨頭似的,直到他看到那個臭烘烘的墩布,並扒拉了幾下時,才滿意地點點頭。呼延雲側過身,剛剛要站起來,卻感到香氣撲鼻,粉紅盈目,彷彿盛開了一片玫瑰……

他驚訝地抬起頭,卻見是穿著一襲長裙的郭小芬站在了自己面前。

“哎呀,這咋還跪下了?”門口傳來很粗的大嗓門發出的聲音,“求婚啊還是跪搓板啊,這是?”

定睛一看是馬海偉,呼延雲很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又不敢拍手上和膝蓋上的土,怕玷了郭小芬,一時間呆呆地站在原地。

郭小芬冷冷地看了他兩眼道:“呼延大偵探在辦案啊?”

“隨便看看,隨便看看……”呼延雲磕磕巴巴地說,指著在門口一臉壞笑的馬海偉和翟朗,“他倆怎麼也來了?”

“我在賓館找到他倆,然後想來這裡再看看,他倆聽說了就非要跟著,我有什麼辦法?”郭小芬說。

“呼延雲,聽說你是個了不起的傢伙啊!”馬海偉笑呵呵地說,“咋樣,看出什麼玄機來沒有?我和翟朗一直在琢磨,這個屋子裡的一地土皮兒為啥沒有踩壞呢,你給洩點底唄。”

呼延雲對一直陪著他的那個警察說:“請把這兩個人帶離這裡。”

他嚴肅的神情和冰冷的口吻讓郭小芬都吃了一驚,馬海偉覺得自己被迎面潑了一瓢涼水,登時就不高興了說:“你算個球!管得著咱們爺們兒在哪兒待著嗎?”

但那警察是得了林鳳衝命令的,對呼延雲的話執行得十分堅決,上來拉著馬海偉就往外拽。馬海偉一把甩開了,一邊往遠處走,一邊氣呼呼地指著呼延雲說:“你給我等著,咱們回頭再算這筆賬!”

翟朗也指了指呼延雲,大概是覺得臺詞已經被馬海偉說完了,怪沒勁的,一溜煙跟在他屁股後邊跑了。

“你懷疑他們倆?”郭小芬有點好奇。

“沒有證據,我不會懷疑任何人。”呼延雲平靜地說,“我只是不希望無辜的人因為一些巧合,反而引起我的懷疑,這對我的推理是一種干擾。”

這個觀點在郭小芬聽來倒是很新奇,歷來刑偵人員都主張“懷疑一切”,沒想到呼延雲卻另有主張。郭小芬一邊想著他的話,一邊看他在這屋子裡忙忙碌碌:一會兒在海綿墊子上按了又按,一會兒把紙盒板掀起又開啟,一會兒在門口拉了一下燈繩證實天花板的燈泡沒有壞,一會兒又勾了勾電風扇的扇葉讓它轉動起來……最後來到趙大的屍身躺著的地方,蹲下,看著那塊被壓成人形的黃土和周圍構成其輪廓的無數土皮兒,久久地沉思著。

在犯罪現場的呼延雲有一種特殊的氣場,縱然一動不動,也能讓所有和謀殺相關的光與影,猶如黑澤明的黑白片一般驚心動魄地流動,就算是郭小芬也不敢打擾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