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找到了。
“楊曦大人”
一臉欣喜的蓮太郎朝著矗立在白樺樹前的人影跑去,然而。原本想衝過去的他,察覺對方的模樣不對勁又立刻止步。
白樺樹下,有個嬌小的身影躺在那裡。
那正是失蹤的翠。
“翠”
他不由發出輕呼。
深深低下頭。對蓮太郎的聲音沒有反應。睡著了嗎?感覺又不是。
露出之前始終抱著強烈心結的貓科動物耳朵,尖帽子已經被風吹走。
蓮太郎再前進一步,發現她背後的白樺樹上,有鮮紅液體飛濺的痕跡。
“翠?”
沒有回答。
就在此時,蓮太郎的手腳不由自主地發抖。
他與不想看,不想知道事實的強烈衝動努力奮戰,只有雙腿像是生物一般走到對方身邊。
來到翠的面前,雙腿停住了。
對方看起來很困的眯細雙眼映照不出這個世上的任何事物。無論是盯著她的視線,或是以光照射,瞳孔都沒有證明活著的對光反應。
口中拖出混有血絲的唾液,有如紡錘一樣長長懸掛。嘴巴後方的延髓穿了圓形小孔。
由於翠完全變樣的外觀衝擊實在太大,掉在旁邊的自動手槍給蓮太郎的印象於是變得既模糊又渺小。
身旁遺留寫有“我不想成為負擔所以尋死。東京地區就拜託各位了。”的小紙片。
“楊曦大人這”
站在少女面前一動不動的楊曦總算有了反應。
“我是被這裡的槍聲吸引才會趕過來的,只是沒想到”
蓮太郎突然瞪大雙眼,雙膝跪地。
“都是,我的錯”
“是真的嗎?剛才隊長沒有變更嗎?”。
握住她的手指,知道她的左手失去感覺時,蓮太郎趕忙說謊。然而當她提出這個問題時,蓮太郎瞬間還是為之狼狽。
就是在這時,翠從蓮太郎的反應領悟到自己沒救了,所以才堅定尋死的念頭。
因此當蓮太郎說出“你現在還是好好睡覺儘快恢復,那才是我和彰磨師兄最開心的事。”時,翠看穿蓮太郎空虛的謊言。才會露出那種像哭又像笑,極度悲傷的表情。
八人圍繞營火發誓要生還的情景在腦中浮現。那好像是非常遙遠以前的事。
她離開房間之際,似乎想說什麼而回頭,最後還是沒說出口就離開。她當時究竟想說什麼?已經沒有機會知道答案了。
——好了,笑吧,裡見蓮太郎。
這麼一來,你沒弄髒自己的手就解決輔助部隊的包袱。
像這樣處理翠不但不會被木更鄙視,自己沒有實際下手的事也不會被影胤取笑。
這不是最棒的結局嗎?來,笑吧。
蓮太郎使盡全力握拳捶打樹幹,仰天大叫:“混帳東西——!”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你再怎麼責怪自己也毫無意義。蓮太郎,站起來,我能看出你揹負了不同尋常的東西。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人,活在這個世上,始終都要面對一些自己不想見到的事情。在遇到一些事情時,總要做出不同的選擇,往往這些選擇都沒有什麼好的結果。但是,不管怎麼樣。這都是自己做出的選擇,那麼,就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為自己的選擇承受相應的代價。只是。無論怎樣,都不要去後悔!”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後悔?楊曦大人,您告訴我!為什麼!”
“因為你的後悔,就是對自己所作出的選擇的否定。也是在對你做出選擇後所影響到的人命運的否定。已經發生的事實,是你可以否定的了的嗎?與其選擇逃避,不如勇敢的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