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而惶恐不已?
那當日的徐善然呢?
什麼都知道的那個人,在面對他的時候,是不是像他面對徐善瑞一樣,自心底而升起了得意與愉悅……?
“大侄子在說誰得了失心瘋?”一道聲音冷不丁從旁邊傳來。
徐丹瑜與徐善瑞一起循聲看過去,接著二人連忙下拜:“見過父親/四叔。”
隨著這兩人的聲音,一襲輕袍的徐佩東緩步自院中走出來。
他踱到徐善瑞跟前,就停在對方的三步之外,並不出聲,只看著作揖的晚輩。
徐善瑞剛才雖對徐丹瑜百般看不上眼,橫豎挑理,但等徐佩東到了跟前卻不敢如此。
徐佩東一時不出聲,他也不敢真不管不顧地直起腰來,也還是保持著下揖的姿勢,目光看著那雙薄地軟靴由遠到近,再到停駐在自己跟前。
他很快就聽見自己四叔說:“大侄子太客氣了。”
徐善瑞直起腰,目光正好碰到了徐佩東的目光。
做著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手持一卷竹簡冊子,目光如潭水一般平緩。
他只聽見對方說:“早個幾十年前我還曾親手抱過你,到現在,年年月月一晃而過,當日的還站不穩的小孩子越來越有大官的威風了。”
前一句話落下,徐佩東跟著笑了一笑:“等著你光宗耀祖。”
言罷,他對站在一旁的徐丹瑜說:“走,別留在這裡礙眼,我養的東西跟我回去。”
徐丹瑜答應一聲,不再看徐善瑞,跟著徐佩東一會就走遠了。
只有落在原地的徐善瑞,聽著徐佩東的那幾句話,臉上再一次五顏六色的變換,從心底燥了起來!
這回再沒有人擋在他面前了,但他反而開始踟躕起來,好一會之後才猶豫地走進主院。
自家的父親正臨窗而站。
他在外頭對父親行了禮,被叫起來叫進去,但等他進了屋子,端正站在窗前的徐佩鳳又不說話了。
他站在徐佩鳳身後,順著徐佩鳳站著的位置向外瞅了一眼,突然間熱氣全往臉上湧: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院門那邊的情景可謂一覽無遺,那他剛才所說的話,所做的事情——
“你過來找我做什麼?”徐佩鳳問。
“孩兒,孩兒……”徐善瑞一時竟不能將話說全。
“你是不是看不起你四叔?”徐佩鳳又問。
“孩兒不敢!”徐善瑞這回不結巴了,慌忙辯白說。
“那你是不是看不起善姐兒,看不起五堂弟?”徐佩鳳再問。
“我……”徐善瑞一時又是不能言語。
庶出的徐丹瑜在四房都沒有什麼存在感,強求徐善瑞對他有什麼印象可謂毫無必要。徐佩鳳腦子又不是不正常,不可能特意給一個隔房的庶出做臉,此時在問的重點,就只有一個了。
但偏偏是這個人,徐善瑞直到此刻還不知道如何回應。
他是不是看不起徐善然?
是的,他確實看不起。
一個姑娘家,等到日子差不多了,陪一副豐厚的嫁妝,好好的發嫁出去就是了。
宅門中的女人怎麼會懂得外頭的事情?
能好好的相夫教子,孝敬老人,管理內宅,也就是個了不起的成就了;再要插手其餘事物,就是弄不清自己的分量,是個不省心的東西。
他一直……是這樣想的。
“你真要看不起也沒有什麼。”徐佩鳳這時嘆了一口氣。
“父親,孩兒——”徐善瑞忙說,但被徐佩鳳一揮手打斷了。
徐佩鳳揹著手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話裡如同夾雜了冰刀一般冷冽:“你看不起,沒有什麼;但你看不起她,你竟輸給了她!你還要捍衛你的東西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