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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問:「什麼血型?」

「血型是——」導數思考了一下,「英雄牌墨水。」

其實導數一直在擔心外賣小哥會阻止自己的這通電話,但是外賣小哥全程冷眼旁觀。

他是太自信函式會如他所說這般嗎?

可是……數學定義的存在即是永生。

一團疑點在導數心裡縈繞,他暫且不去細想這些,向著外賣小哥的方向走了幾步。

導數的身高有一米九,對於一米七的外賣小哥來說是壓迫性的優勢,「我勸你最好乖乖收手,去警局自首。你現在沒有刀,你打不過我。」

「你想錯了,我還有刀。」外賣小哥拉開某團外賣的背心的貼上,漏出了裡面的衣服——左胸位置處有個同心圓的標誌,上面花著什麼圖案,外圈是數字和英文字母。他從外賣服夾層裡掏出了一把刀。

「但是我不想殺你。」外賣小哥突然說了一句,「還記得何君嗎?」

一些零碎的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畫面湧現出來,充斥著血管與神經,伴隨而來的是類似於身體留下的病根一樣每到特定環境就會被觸發的恐懼。

導數的身影僵在了原地。

外賣小哥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導數的反應。

「唉,本來想親眼看著他失去呼吸的。」外賣小哥有些失望的語氣顯而易聞,同時趁著導數失神的空檔立刻從導數的籠罩下掙脫出來,「那麼,再見啦!」

接下來的畫面就像多少個午夜導數因為恐懼被驚醒的噩夢裡的畫面,一滴滾燙的液體濺到臉上,導數睜大了眼睛。

第34章

「你醒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幾聲尖銳的鳥鳴驚動了熟睡的人。

函式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周圍慘白的牆壁和雪白的被子,自己的右手透過針頭與輸液瓶相連,靜脈因為注射液體而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

導數靜靜坐在函式床邊,一言不發,眼底的倦色很重,不知道是因為一夜沒睡還是因為外賣小哥說的話。

「我居然沒死?」函式輕聲問道。

「你不會死,」導數有些僵硬地轉了一下眼珠,掩蓋住了眼底的頹廢之意,「你只是會感受到死亡的痛苦,但是並不會真正死去。數學定義存在即是永生。」

函式嘴唇微張,滿腹疑問即將問出,導數搶先一步直接把函式要問的話說了出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你想問我為何如此篤定,萬一你是被醫術高超的醫生給搶救過來了呢?」

「我有一個朋友……」導數神情中帶著苦澀,聲音也放的很輕,輕飄飄的像是風一吹就散在空氣裡不見了,只可惜在函式躺著地角度並不能看到,函式只能集中注意力去聽導數的聲音——

「他曾經被鋼筋刺穿心臟,一天之後才送去醫院搶救,但是他沒有死。」

聽到「我有一個朋友」的說辭的時候函式還在心裡默默調侃,該不會是無中生「友」吧?但是聽到導數後面的話,函式卻覺得自己對於生命不夠敬畏,要不是因為自己說話不便,可能這句調侃就說了出來。

過於沉重的話題顯然不適合醫院這個瀰漫著令人有著窒息體驗的消毒水氣味的環境。因為雙眼不能看到導數,函式將耳朵的功能發揮到極致,然後他居然在導數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恐懼。

不是悲憫,而是恐懼。

為什麼會是恐懼?

函式隻當自己過度用耳的錯覺,趁著導數不再多言,及時轉移話題:「那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麼?那個外賣員抓到了嗎?」

「沒有。」導數沉默了幾秒,像是在思考什麼,他甚至轉動了一下身體,似乎是為了避開了函式的眼睛,但其實他忘了函式平躺在床上,理應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