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它的方向望天,密佈的雲層在天際由一條蜿蜒的白縫給割開了,白隙間閃電滾滾,底下是連綿的群山。我白天眺望過,林子覆蓋山體,未見有建築物。如今是突然間半山腰有了燈光的影子。這燭火奇特。先是一點星光的樣子,接著圍擁開初的光沿四五個方向有上百盞光分佈開來。這些光儼然是路燈,指引著四面八方的人如何到達最初的光點。
“福德山莊開門迎客了。”聽四處有人奔走相告。
眾人揮動馬鞭,拉緊韁繩操控受狂風暴雨影響而顯得蹄步紊亂的馬兒。馬車輪子壓著泥地發出沉重的悶響。眼見一匹匹馬一輛輛車子一個個人從我們旁邊擦身而過,直奔那光的所在地。我們的馬車和人都紋絲不動。
直至人和馬都走的差不多了。客棧的幾位小二出來。其中一個端了個銀盤子走近韓澤虎,道:“依照規矩,貴人要留下買路錢。”
韓澤虎掏出塊金錠用袖子擦擦,放進盤子裡。小二聽了聽金錠落盤的聲響,笑著躬身作了個揖,退去。
我環望四周,除了我們車隊,還有兩路人馬。對面的馬車簾子掀起,馬伕人揚起左手的繡帕朝我揮揮。我想這女人是怎麼了,馬谷主應該告訴了她我是女的,她為何仍一而再再而三對我作出輕浮的舉動。我扭頭,不答睬她。她竟是喊了起來:“李公子,別忘了妾身。”
馬鎮德一聽這話,怒髮衝冠,兩隻瞪出的眼珠子欲把我給砍了。他左手一掌拍向馬車伕的頭:“還不走?!”馬車伕趕緊抽打起馬兒,馬車便像放出的箭飛快地消失在林子裡。
待他們走了,我方記起,馬鎮德的肩骨不是被我捏碎了嗎,怎好的這麼快。
龍睿辨聽道:“是千錘百煉無情谷的馬谷主嗎?”
“你認得他?”我回頭問。
“我父親與他有生意上的來往,但僅是做生意,不算是朋友。馬谷主脾氣古怪,一生沒有朋友。而且他練的是千錘百煉無情功,是邪門功夫。”
“怎麼個邪門法?”
“被人扭斷的骨頭能在短時間內自動修復,因此叫做千錘百煉。”龍睿感慨地晃晃腦袋,“這不符合人的常理,其實更會傷身。”
“龍睿,你知道你師傅練的是什麼功夫嗎?”我一時興起,加上近日來自己要練武了,便問起阿單的蛇劍。
“太和。”龍睿道。
阿單與絳雪是師兄妹,都會太和很正常。我詳細探問:“太和是劍術嗎?”
“太和是一種調和人體內與外界的方式,擴充套件到劍術拳路棍法,千奇百怪都有太和能伸展到的地方。然,真正能師承到太和精髓的人,屈指可數。”
聽起來像是太極,或許我能拿太極來理解。話說電視裡常放有太極宗師,會不會梵也有太和宗師。我好奇地多問了一句。
“太和宗師,沒聽說過。古有太和,是女媧娘娘捏的一男一女,是他們帶來了太和一說。”龍睿說。
如此說來,太和是沒有門派了。怪不得韓澤虎說猜不到阿單是師承哪門哪派。我問龍睿,龍睿也道不知:“師傅說了,我們沒有師祖。”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非常想在阿單身旁。阿單,他現在到哪裡了呢。我呆呆地痴望這風雨,苦澀地憂愁阿單有無淋雨受涼。
“師傅,他會在山莊等我們。”龍睿察覺到我的憂心,偏過頭道。
我發牢騷:我只知道他真狠心,把我和你都扔在這了。
龍睿比了個手勢要我靠近。我湊近他。他忽然低聲道:“銀子兄,別擔心。山莊裡有我們熟識的人。我想,嚴相也有。”
“你怎麼知道他有莊中熟人?”“他”意指嚴青洛,我問。
“嚴相不是拿到月下美人送的東西了嗎?這不,有人要來搶了。一般的人,知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