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愷笑了笑,懶得和阮晨計較。
其實就以封元愷的人脈,只要他願意,阮晨的過往能事無鉅細的呈現在她面前。
但封元愷肯定不會這麼做。
接著薄年開口了,他語氣還是彬彬有禮,“封校長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封元愷大度且無所謂的揮手,“我要是怕麻煩早就不幹這行了。”
他說完這句話後,神色還略有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學生,覺得怎麼著也能讓兩個不省心的崽子感動一番。
但是這倆崽子臉上的神情一個比一個冷漠,眼神一個比一個空虛,狀態一個比一個神遊天外。
還是阮晨先覺察到了封元愷不動聲色的期待,立刻流露出感動的神色,想配合一下。
但沒等她走到封元愷身邊,畢恭畢敬的彎腰雙手握住封校長的手傾瀉滿肚子不走心的溢美之詞,薄年先起身了。
他低垂眉眼走到封元愷身邊,身上彷彿頃刻之間屬於少年人的銳氣和鋒芒就被消磨殆盡了,他低聲,“校長,我想和阮晨單獨談談。”
這是在封元愷的辦公室對校長下逐客令。
封元愷欲言又止,終究起身,拿著大保溫杯走了出去,“你們談你們談。”
“不過…”幫這二位帶上門之前問了一句,“你們要談什麼我總能問一句吧?”
“商業機密。”薄年回答。
得,沒一句實話。
封元愷站在門口,忍住了偷聽的慾望,走遠了點,頗有成就感的低頭看操場上人來人往的學生。
“薄家快完了,”薄年平靜的陳述,“明天我就會退學。我知道你的性格肯定會插手,但是……請把我忘了吧,你也不必再管。”
阮晨挑眉。
“我知道你今天說的那番話是真的,”薄年曾經帶了幾分鋒利的眉平緩的低伏著,摘了眼鏡扔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揉著鼻樑,“很抱歉我選地方時考慮不周,沒有顧及你們的感受。”
阮晨沒搭腔,聽薄年自己絮絮叨叨,在心底叨咕了一句,感情這孩子還是要尋死。
“阮晨,你以後一個人在學校要學會合群,要多交朋友,我知道你可能和他們大多數都沒有共同語言,又或者覺得社交和人際這些事太浪費時間......”
阮晨有些走神,薄年後面在絮叨什麼她沒留心聽,只是發現薄年居然還挺了解自己。
“就這麼多了。”薄年認真的對阮晨交代完了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走到她身邊,抬手。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把手放在了阮晨頭頂,重重的揉了揉。
軟乎乎的,毛茸茸的,溫熱的,像某種極其治癒的小動物。
阮晨身體本能的反應想扣住薄年的手把他甩出去,肌肉緊繃了一下,又放鬆,勉強忍著讓薄年擼了一把。
薄年不知道阮晨的心理活動,他只是自己心裡覺得酸楚的水都快溢位來了。
“摸夠了嗎?”阮晨終於忍不住了,抬頭,微微偏開,水銀一樣乾淨明亮瞳仁盯著薄年。
薄年訕訕的收回手,“抱歉。”
然後他彎腰拿起桌上的眼鏡,心想,或許這就是告別了吧。
“那什麼...薄年,”阮晨終於開口了,“這次要死記得死遠點兒,動靜別鬧太大,省的同學們大家心裡都不舒服。”
阮晨冷著眉眼,語氣也冰的刺骨,全然沒有剛才在廣播裡的柔和。
說完這句話,她甚至懶得看一眼薄年驚詫無措的神色,起身徑直撞開他,朝門口走去。
“阮晨!”薄年拉住了她的胳膊。
“還有事兒?”阮晨狠狠地推開他,她是真的生氣了,語氣裡含著怒意,“你不是想死?那你就趕緊去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