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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都看著還不如汴城,”奚彥閒不住,一到郢城安頓下來,便拉著容兆出門閒逛,四處張望瞧新鮮,好奇感嘆道,“為何他們國君能做這仙盟督守?這是誰定下的?”
容兆不欲理他,沿著鬧市長街踱步往前,留心觀察四周。
劉崧跟隨身後,耐心與奚彥解釋:“羌邑偏安一隅,與世無爭,雖為一國,若論實力,並不能與本宗,又或是灝瀾劍宗那樣的南地大宗門相提並論,三千年前東、南兩地宗門紛爭不斷,一場大戰兩敗俱傷,後停戰和解,為平息爭端,故設仙盟,以兩地之外的羌邑國君為督守,眾仙門共議仙盟事,並非聽從督守號令。”
“那這羌邑國君也撿了個大便宜。”奚彥撇嘴道,督守雖不能號令天下,在仙盟之中卻也有話語權,因而這三千年以來羌邑國力大增,如今竟也隱有與元巳仙宗、灝瀾劍宗三足鼎立之勢。
容兆心不在焉地聽了幾句,有人喚他:“雲澤少君。”
一抬眼便看到了烏見滸。
茶肆的二樓,那人憑欄而坐,以手支頤歪過頭正打量他,另隻手裡捏著茶杯,嘴角噙笑,慣常的浪蕩恣意。
韶光瀲灩,春意正撩人。
容兆先看到的卻是他髮間飄逸的銀色髮帶——屬於容兆自己的那條。
眼神交錯糾纏片刻,烏見滸又開口:“雲澤少君,上來喝茶嗎?”
奚彥上前一步,抬頭看到人,目光動了動,小聲問:“大師兄,他誰啊?”
容兆未出聲,劉崧見狀告訴奚彥:“他是灝瀾劍宗的新任宗主。”
奚彥不由多看了那人兩眼,拉住容兆袍袖:“大師兄,他請你喝茶,那就去唄,我跟你一起。”
烏見滸拎起茶壺,親自為對面座的容兆和奚彥斟茶。
“久聞烏宗主之名,今日得見,果真與眾不同。”奚彥笑吟吟地恭維他。
“有何不同?”烏見滸隨口應著,目光只停在容兆身上。
不同於元巳仙宗其他人寬袍廣袖、素衣高潔,容兆一身颯爽利落的勁裝,白袍繡以暗金雲紋,露出一截黑色衣襟,十分乾練。
又有黑色的束腰和束腕,束腕延展至掌心上半部分,禁錮住白玉一般的半截手掌和修長指節。
同色的暗金冠半挽起烏髮,烏見滸一眼掃過去,暗忖若是換上自己那條金色髮帶,或許更合適些。
容兆吹著茶,濃長眼睫垂下,眼底情緒模糊在嫋嫋煙氣後。
唇瓣被茶水洇溼,胭色覆唇。
烏見滸眸色略深,彷彿想到什麼,愈顯興味盎然。
奚彥道:“自然是——烏宗主儀表堂堂、氣度非凡,令人景仰。”
容兆幾不可察地蹙眉。
“是麼?”烏見滸放聲笑起來,“雲澤少君覺得呢?”
容兆擱下茶盞,抬目冷冷看向他,半日才道:“景仰烏宗主之人不知凡幾,不差我一個。”
烏見滸眉梢微揚,不予置評,一旁奚彥還欲說話,烏見滸先道:“喝酒嗎?”
仍舊問的容兆,容兆不答,奚彥便小聲道:“烏宗主,這裡好像是茶肆。”
“又有何妨?”烏見滸渾不在意,隨手一揮,很快有人將買來的酒送上。
烏見滸掀開蓋子,嗅了嗅:“都說這是這郢城裡賣得最好的酒,聞著倒是不錯,不知嚐起來如何。”
他先給容兆斟滿一杯,容兆視線下移,定了一瞬——
烏見滸握著酒罈的手骨感分明,手掌寬大且有力道,連手背上的青筋都是他撫摸過千百遍,無比熟識的。
烏見滸似有所覺,撩眼看去。
眸光相觸時,頓了頓,各自將對方看進眼底。
“烏宗主,你這般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