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烏見滸,你說與我同行,若最後尋到的金絲霧蕊只有一株又如何?”容兆反問他。
烏見滸想了想,答:“也不一定這般不走運。”
“如若是呢?”
“到時再說。”
容兆搖頭,不打算再多聊。
他起身欲走,烏見滸微仰起頭,目光在他身上多停了片刻,忽然喚他:“景初。”
容兆眼瞳驟縮,停步看過來,眼裡已無一絲溫度,眼神中的警惕戒備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烏見滸瞭然:“你果然是。”
容兆的一隻手握上雲澤劍柄,隨時準備釋劍出鞘,寒聲一字一字問:“烏見滸,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烏見滸道,示意他稍安勿躁,“我道侶究竟是何許人,我總得搞清楚。”
容兆面沉如水,沒再接他的話。
烏見滸便直言道:“當日在白鷺山中,那位紫霄殿管事說的‘你是’,究竟是何意,我一直很好奇。那時你問他知不知道你師尊是如何登上的宗主位,既與那位莫華真人有關,我便讓人去查了查你們元巳仙宗過往之事。”
他抿了口茶,打量著容兆的神情,心知自己說中了,繼續道:“當年你們元巳仙宗前任宗主飛昇前,指定的繼任之人原本是他的大弟子景鴻,卻恰好在那一年,景鴻與他妻兒三人一同身隕,宗主之位便宜了姓奚的那個小人,想來景鴻一家三口的死非是意外,且與他脫不了干係。
“景鴻的獨生子景初算算年歲,若是未死,如今應當與你差不多大,不過那位小公子是水火雙靈根,修行天資並不如你。”
容兆的神色已迅速恢復如常,鎮定道:“你既知道我與他靈根不同,說這些不覺荒謬?”
“難說,”烏見滸道,“既能死而復生,總有瞞天過海之法,否則你也不能改名換姓,順利騙過你師尊,重入元巳仙宗門下。
“至於我為何這麼說,其一,那位劉管事死前能認出你,我猜你殺他時用的那套左手劍法,是你爹當年教你的,畢竟景鴻也是昔年赫赫有名的劍修,其二,是我出於對自己道侶的瞭解,容兆,你跟我一樣,都不是個東西,不過我這人是天性如此,你卻不同,你如此看重虛名,若非與你師尊有深仇大恨,那夜又怎會對你小師弟見死不救?”
“為何不會?”容兆嗤之以鼻,“他出了事豈不正好?畢竟他是少宗主。”
烏見滸笑著拆穿他:“你想要宗主位,你那草包師弟其實毫無威脅,你也從不將他放在眼裡,你有你們門中眾長老支援,何懼你師尊的一廂情願,元巳仙宗這樣的大宗門,歷任宗主無一天資不優,便是你師尊也是真有本事,他那個兒子卻差得遠了,當日你若救了他,於你名聲上有益,更能讓你們那些長老弟子信服你,反而好些。”
容兆不再言語,沉靜冷然的面龐上已有薄怒:“你與我說這些究竟是何意?你想威脅我?”
“雲澤少君怕威脅嗎?”烏見滸緩緩問他。
“烏宗主,”容兆咬重聲音,“你自己沒有把柄?議論我師尊時不妨想想,自己這個宗主位又是如何得來的。”
烏見滸眉峰動了動,稍顯意外:“你知道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容兆的劍出鞘,劍尖直指向他,全然對立的姿態,烏見滸今日之言顯然已觸及他底線,“你做過什麼你心中有數。”
烏見滸不再辯駁,片刻,他掌心覆上,握住了劍刃,看向容兆。
對視被沉默拉長,利劍抵在其中,涇渭分明。
直到烏見滸掌心劃出的鮮血順他的手腕而下,洇染那道正在不斷閃現的紅線。
“烏見滸,你一定要跟我作對嗎?”容兆嗓音沉啞,近似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