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點——”
烏見滸落回他身側,一劍挑開了後方想要偷襲他的東西,皺眉問:“你在走神?”
“欣賞烏宗主的英姿。”
容兆丟下這句,終於持劍迎了上去。
琉璃螭不難殺,但殺了一隻還有無數只,源源不斷湧出的上萬只琉璃螭一起,也實在難纏。
自日出至日落,鮮血漸染紅腳下黃土地,嗅著那些無處不在的惡臭血腥味,容兆心頭那股難以名狀的煩躁又冒了頭,出劍的速度不斷加快,下手愈發狠厲。
烏見滸一回頭便看到他寒似冰的眼,森寒冷戾幾乎在他眼底凝成實質,緊繃的側臉昭示著他此刻極度不穩的道心。
放棄了與不斷撲上來的琉璃螭再糾纏,烏見滸以劍在四周劃出一道圓弧結界,暫時擋住了界外那些東西。
“停下!”
聲音炸開在耳邊,容兆像忽然清醒,目光閃爍,後退了一步。他手中染血的長劍垂下,與烏見滸後背相抵,勉強喘了口氣,疲憊問:“做什麼?”
烏見滸一面警惕著結界之外的動靜,分神提醒他:“你方才那樣,像要生心魔了。”
“不會。”容兆說得斬釘截鐵。
“真不會?”
“不會。”
“那便小心點,別總是走神。”烏見滸道。
有些厲害的琉璃螭確實有使人致幻的本事,但以容兆的修為應不至於輕易中招。烏見滸忽然想到,上一回他們入荒漠尋找金絲霧蕊,容兆也曾這樣——
兩次都是在他們說起那些陳年舊事,提到他父母之後。
他挑劍,示意容兆:“合劍,用上炁劍法。”
容兆不動。
烏見滸回身,再次以眼神示意,他才緩緩抬手,送出劍。
雖不想被可能經過之人目擊,這會兒也顧不得太多,只求速戰速決。
腕間紅線閃動時,兩股劍意合一,隨著交纏的靈力推開,威勢瞬間暴漲,一路推山拔海、摧枯拉朽般碾出。
風捲殘雲、屍橫遍野。
容兆喘著氣,閉了閉眼,烏見滸攥住他一隻手腕:“走。”
方才那一擊幾乎耗盡了容兆的心力,他勉力點頭,臉也白得厲害。
烏見滸見狀,直接將人攬過,帶著他飛身而起。
遠離那一片山谷後才落地,烏見滸拉住他沒放:“你到底怎麼回事?”
“無事。”
沒了那些琉璃螭影響神識,容兆已緩過勁,很快鎮定下來。
烏見滸注視著他,眼裡多了些許揣摩。
“一直看我做什麼?”容兆沒有迴避他的目光。
“方才為何會那樣?”
容兆不太想說:“沒什麼。”
“容兆,”烏見滸輕聲道,“你總是什麼都不肯跟我說。”
容兆卻問他:“你的事會跟我說?”
烏見滸:“你想聽什麼?”
容兆搖頭,或許覺得這個話題沒意義,不再繼續。
他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覺就到了暮沉時分,他們竟已殺了一整日的那琉璃螭。
天邊升起一簇白色流光,是元巳仙宗的傳信燈,召集在附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