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雲朵虛浮無力的辯解。
白荷的心已經跌入了谷底,可現在還不是她與雲朵算賬的時候。
茉兒還在等著她拯救。
而那個胖嬤嬤,也一臉惡相地朝她走來“都說了沒事就滾開,小心我抓你去官府!”
“我只是路過,並不是你說的小偷,而且你們強迫人沖喜是不對的!”
白荷挺身而出,在她說完,茉兒灰敗的臉立即綻放出了光彩。
白荷也連忙找錢,她身上有三十枚銅板本來是這個月家裡的伙食費,也不知道夠不夠。
“你們買她多少,我還你們就是。”
“去!”
胖嬤嬤大手一揮,“才三十文錢,你打發鬼呢,我們顧家是缺錢的嗎,滾滾滾,少在這逞英雄,我們顧家買人都是有賣身契的,她們夫家賣人,怪就怪自己遇人不淑,與我們買主何干?況且進了我們顧家的門怎麼就吃苦了,算了,我和你說什麼,你不要繼續胡攪蠻纏,我對你很客氣了,再多說一個字,先讓僕人們收拾了你,然後隨你去告狀,看誰搭理你。”
“娘子!!”
茉兒聽著威脅又呼叫起來,生怕白荷不救她,說真的,在來的車上她已經認命了。
女子不都是這樣。
出嫁前從父,出嫁後從夫。
她的父,當年為家裡能吃上飯把她賣給了洛宅,運氣好,在洛宅幹活,人家是正經人家也沒讓她白乾,她不恨父親,甚至感激他給自己找了個好去處,荷娘子請她帶孩子來瓜州。
她不恨荷娘子。
左右她到了年紀要出嫁。
留在洛家,一切都由周管家說了算,周管家的侄女允娥瞧她不起。
她也不指望周管家能給她配個好人家。
倒不如自己選,總歸自己的路自己走,走錯了也不埋怨。
再說白荷不也是自己選的嗎。
她不要大爺,不要二爺,找了沐雪,日子過的雖緊巴,但也幸福啊。
茉兒看著眼熱,也想跟白荷一樣找個心愛之人共度餘生,於是就找了和她同在酒館做工的小二,兩人一個人前一個人後,年紀對的上身份對的上志趣也相投,剛開始,小二對她也著實不錯,酒館打了烊,還經常帶她去街上吃小吃,他們沒孩子不用像白荷一分錢分幾瓣,小二兜裡有錢就將她寵上天,一點都不節省。
她就陷進去了,畢竟,一個沒成親就肯為你花錢的人能差到哪去呢。可惜,就是這麼個人,回村半年全變了,先是不幹活,躺在家裡當懶漢,後來更是被村裡遊手好閒的混子們帶的五毒俱全,沾了賭,便六親不認。
房子輸了。
地輸了。
銀子一分不剩。
她剛生了沒兩個月的兒子被送了人,就連她自己也被二兩白銀賣了,這要是賣到好人家當個灑掃漿洗的奴才,她也認了。
反正一輩子都是這樣。
在哪不是幹活。
最初聽買主是顧家,茉兒還暗暗慶幸,想著這不就是另一個洛家,等她乾的長了攢下錢她再去找被送走的兒子,有了兒子就是有靠的啊,誰成想路上聽了那顧家的真實情況。
顧家的家主是個肺癆鬼。
找她們是來傳宗接代的,傳不了的,因見了他的真實面貌,這輩子也出不去了。
要麼死,要麼蹉跎在顧家,一個不小心傳染了病氣,不也成肺癆了嗎?
茉兒怕死了。
他們村裡有肺癆,她見過,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好似殭屍,無神的眼睛下面是濃重的黑眼圈,一咳半邊是痰半邊是血。
整個人就跟個破風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碎了,在他們老家的說法,肺癆是窮病。
只有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