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聽過《白秋練》的故事嗎?”
還是沒人應。
“從前有條白鱘魚……”
其實是蒲公無數洋洋灑灑的妖怪故事中普通的一個,不過鳳徵打小看聊齋講聊齋,形容得那條魚精活生生的,大約也不遜蒲公親自活轉過來口述。小男孩兒耳朵聽得動了動,又動了動,及聽到魚精與書生兩情相悅、而龍君卻要強行逼娶魚精時,頭不由轉了過來,雙目熠熠。
這大約是世上最美的綠寶石了吧!
望著眼前發光的雙瞳,鳳徵想。當然,故事是大圓滿結局,鳳徵塞了個甘草話梅給他,小男孩酸得直皺眉,卻沒有吐出來。
“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對著她只看,不語。
鳳徵撓撓頭,瞧見他腰間別著木線芯子,估摸是縫紉機中用剩的,一根木枝一頭串一個,兩頭綁上,大大小小別了好幾個在上頭,她感興趣的問:“這是你的戰車嗎?”
男孩露出一點高興的神情來,小心解下,朝她看一眼,將芯子擺好,手在筷子上一推,果然芯子成了輪子,往前邊滾去。
他又朝她看看,見她認真的瞧著,又陸續把幾個都滾了出去,鳳徵道:“哇,那個大的滾得最遠。”
“那是我的坦克車。”
“你還知道坦克呢?”
“我當然知道。”
兩個人一問一答的漸漸聊了起來,鳳徵在獲得“批准”得以駕駛一座“坦克”之後,兩個人比賽似的玩了會兒,鳳徵瞅著興致盎然的男孩,道:“坦克是你自己做的?”
男孩將有些裂開的芯子寶貝地撫撫,“嗯。”
“就你一個人玩嗎,你的兄弟姐妹們——”
“他們都不喜歡我。”
鳳徵瞭然,過了一會兒振奮地道:“我們玩個新花樣吧!”
“咦?”
從腰間掏出日不離身的折刀,她問:“允許我碰你的戰車嗎,我的朋友?”
“朋友?”男孩看看刀,看看她。
“我們來把戰車組合在一起吧!”
男孩有些猶豫的同意了,綠眼睛眨呀眨的,鳳徵使出渾身解數,將木線芯的邊一格格刻成齒輪,大大小小木芯加在一塊,再做個柄,搖轉之下,齒輪磨合,吱呀吱呀之間,一環扣一環,變成一個複雜的小小起重機!
小男孩驚奇的看著,這簡直是超乎他想象力之外的神奇物品,當鳳徵讓他搖著試試看的時候,他臉上的冷漠全沒了:“你怎麼會做這個的?”
鳳徵收起小刀,“我帶弟弟帶了很多年了,這可是小意思。”
“這個是我的了?”
“當然。”
小男孩雀躍興奮,愛不釋手,鳳徵為他的高興而高興,再次問他叫啥名,一個聲音傳來:“不過是個雜種。”
“我不是!”
穿著馬靴的青年輕輕將馬鞭打著手心,看也不看他:“你不是?”
小男孩彷彿很怕他,一下低了頭,囁嚅:“我……我不是……”
“回你房去。”
“大哥——”
“你知道,沒人喜歡你。”
男孩塌了肩膀,抱住小小起重機,背轉身。
“我喜歡你。”
她在他背後道。
小男孩一下返頭。
鳳徵捏捏他臉頰:“從前古代有個著名的長樂老,他與他的學生對話,說,我做過幾朝宰相,外邊的人都是怎麼議論我的?他的學生答,是非相半吧!長樂老搖頭,十人之中,恐怕九個都會責難我,不可能只有五個。宰相都十個裡九個不喜歡他,咱們也不能要求人人都喜歡我們,對嗎?”
小男孩又眨了眨他的綠眼睛,半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