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秘密警察-2

“你雖然和我到這兒來,但是很勉強的,對嗎?”

雅座裡,嘉人和鶴徵二人隔了一個方桌子犄角斜坐著,嘉人用一個指頭鉤住了茶杯的小柄,舉著茶杯,透過杯上出的熱氣,穿過嫋嫋的茶煙,望著對坐的少年。

鶴徵微勾一勾唇角:“怎麼會。”

“可自從聖餐之後,我再找你,怎麼也找不見了。”少女垂首,嘴唇抵住了茶杯口,然後抬頭,下定決心般的道:“……是不是,因為那天藍毓說的事?”

鶴徵不置可否,笑卻斂了起來。

“我真不知道發生過那樣的事,後來我去問堂哥,他說他不記得了;表哥一直陪著秀城姐,我老抓不著他的人,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

“跟你沒有關係。”

煙似乎薰了眼眶。衛嘉人今天來,逆料做足了準備,她不甘心好不容易才靠近一點的關係又退回原步,然而師鶴徵的釘子實在給得很硬,話太決絕。

“師鶴徵,我是真心同你做朋友,你上次說的,我通通想過了,如果我平常有沒注意的地方,這是環境養成我的,並不是生來就如此,其實我也並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我可以改!”

改?

鶴徵回想起那天,他衝到洗禮堂,鳳徵一個人坐在他們最初坐的欄杆,對著下面的洗禮池,不知在想什麼。

那個背影很安靜,很瘦,腰卻挺得筆直。

光影透過華麗的彩色玻璃輕輕灑進來,分隔成細小的格子,橘黃冰藍……寧謐的投在她身上,彷彿和教堂融為一體。

莊重,肅穆。

宛如定格,又宛如離他很遠很遠。

他突然想不管不顧的上去,看看那身校服底下,到底藏了多少傷痕。

從在操場上被龍太子的網球打中、姐姐替他找回場子起,為此之後受了多少奚落,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代價,她從來不說,密密遮掩,卻通常瞞不過他細心的眼。

她不說,他不揭。

她不願意讓他擔心,他就當作好像不知道。

但他開始學會了做家務,每次吃東西假裝吃不下分給她大半,恨不得無時無刻不與她呆在一起,鋼琴練得加倍刻苦。

姥姥誇他越來越懂事,勃克勞眼中一日比一日盛讚。

然而沒想到,還是有他沒有料到的。

那是發生在什麼時候,哪個午後?還是哪個放學?他翻遍記憶,竟然沒有溯起到底哪個時候看到的姐姐符合得上。

被她越來越熟練的遮掩起來了吧。

光聽描述,想著板球一個個砸在身上,就能感覺到有多痛。

然而他竟然沒發覺。

他的姐姐,見到他時,永遠滿含笑臉,永遠沒事有我在的樣子。

他幾步上前,從後面橫腰摟住她。

鳳徵先是防備的一僵,而後覺出是誰,拍拍他的手:“怎麼啦?”

他把頭埋進她頸項裡。

她示意他鬆開,然而他牢牢抓住不放。

鳳徵不得不扭過頭來,碰到他柔軟的黑髮,摸摸:“這是怎麼了,不是和小姐們出去散步了麼,咱們的鋼琴王子現在多少人喜歡哪,被看見這樣不怕沒面子咯?”

他不出聲。

“到底咋啦,”鳳徵急了,掙了一下掙不開,只好姿勢彆扭抬起他的臉,:“瞧瞧,總不至於受了小姐們的委屈罷!”

“她們還不夠格讓我受委屈。”鶴徵長長的睫毛半垂著,“……還疼麼?”

“誒?”

滿肚子的質問被按捺進心裡,在那裡,積壓著多少他們受過的痛,今日又添上一筆。

“我只是想起姐姐曾經帶我騎單車的樣子了,真可惜,那輛單車才得了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