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的……
有人要對你好是什麼樣子她終於知道。
當然鶴徵是對她好的,可多年來兩人相依為命,已經浸入骨髓,那是親情的感覺。
她記起來的初衷:“剛剛看到報上頭條,衛總長辭職了?”
不啻於在金陵官場投下一枚炸彈,今天所有報童口裡都嚷的這個,估計報紙銷量激增。
“啊——是啊。”衛六笑笑,走到敞開的廚臺前。
“為什麼呀,不是幹得好好的,事先沒有徵兆,事情發生後也不作任何解釋,而且《中央日報》上跟著繼任者也馬上公佈了,中間竟不留一點轉圜的餘地,這——”
以靖衛兩家之關係,以衛彥人所負之重大責任、以及對內對外發揮的重要作用等,能不把海內外輿論界攪得一片譁然,令人大跌眼鏡麼!
而且繼任者是誰?
靖元徵!
當然以他學歷及身份不能說不配,可給人感覺終歸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而且最令人不解的是,就算衛彥人要辭職,本也毋需刻意掩飾,但政府當局卻閃爍其詞,而衛彥人本人亦諱莫如深,加上靖元徵回國的時間這麼巧……以致各方猜測,眾說紛紜,有人說經過北方一役,雙方矛盾升級,老頭子早就看他不順眼,所以把孫子叫了回來;而衛彥人呢,有錢階級終究幹不過有槍階級,痛心自己的預算主張被有槍階級肆意踐踏,雙方發生激烈爭執,以致老頭子盛怒之下,一記耳光摑去,衛大總長憤而掛冠!
這個“一記耳光”說是隨著報紙同時流傳出來的,而更激烈的說法,則是“不是一條狗”說。
前面情節差不多,只是耳光變成了衛總長大逆不道的一句話:“各部部長不過你身前使喚的狗,今後我要做人,不願做狗了!”
……
好吧,反正既無人肯定,也無人否定,只能姑妄聽之了。
而鳳徵實在心裡癢癢,尤其對那個“不是一條狗”,多少年沒人敢在老頭子面前這麼說話了?
近水樓臺先得月,所以她按捺不住跑到黑石來,看有沒有第一手情報。
“大家都說衛氏財部是黨國的輸血機器,”衛六看出她好奇著呢,本來並不想多談,但算了,道:“不過機器也不見得只有你這一部,對吧。”
鳳徵想起飛漲的物價、成排的難民,忽地喪失了八卦的心情:“經濟真的壞到——連衛總長都非得以辭職來抗議了麼?”
衛六眉毛一揚,瞧她憂心忡忡的模樣,摸摸她的頭:“辭職也解決不了。”
“嘎?”
“我們與總座,基本理念不同、價值觀不同、性格不同,產生分歧是可以預見的,”他緩緩道:“可是,如果能解決中國的大問題,我們可以忍。”
“然而——”
“然而,南中國已經死了。”
——!!!
她聽到了什麼?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所以你現在看表面上還繁華,可內裡,政治危機、經濟危機、金融危機……當政府的信譽完全掃地、當人們對這樣的統治再無法忍受的那一天——”他五指抓緊,忽地鬆開,一個嘭的手勢:“明白?”
“但,也許是貪腐、爭鬥——”
“如果我們僅僅說由於貪腐或者其他,那就把複雜的問題簡單化了。問題是多方面的,”衛六眨眨眼:“但最根本,是體制。”
“體制?”
“你看北方,我不說夙日有多麼好,但起碼他不那麼獨裁。你明白嗎?”
他的意思——他的意思——
她突然倒吸口冷氣,瞪圓眼。
“你,你你——”
“而況就算我們有心想回天,總座也不信任我們了。”他想起上午的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