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念耐心等待的時候,過路的人群中不知道誰撞了他一下,不小心把他拿在手裡的手機碰到了地上。
還沒等沈念彎腰去撿,他的手機又被來往的人群踢到了老闆攤位的下面。
“這人就多啊。”
沈念嘴裡嘟囔著,蹲下身子去撿,將手伸長往裡面探。
空間狹小,各種石子與樹葉堆積,讓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和困難,手指摸索間,只覺得碰到了誰的褲腳。
可那兩位老闆所在的位置,明顯是沈念夠不到的。
什麼東西?
哪裡來的破布?
只以為是烤腸攤位老闆們的雜物,摸索一陣後還沒碰到那部滑落的手機,無奈之下,沈念只好低頭,將臉幾乎貼到了地面上。
那人腳勁還挺大,踢得這麼遠。
由於空間有限,光線不足,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努力適應這微弱的光線。
在他的視線中,攤位下的世界變得既熟悉又陌生,各種雜物、塑膠袋、紙盒等散落一地,與周遭所見的整潔街道形成鮮明對比。
他耐心地一一排查這些物品,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手機的地方。
不經意間,一個黑黢黢且毫無感情的瞳孔對上了他的視線。
那瞳孔深邃而幽暗,像是無盡的黑洞,吞噬著周圍的一切光線。
它靜靜地注視著沈念,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有一股難以名狀的冰冷與壓迫感,讓沈念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這地上怎麼還掉了個玩偶?”
沈念順手將玩偶拖了出來,還在玩偶的腿邊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他兩個手指頭捏著略顯舊色的玩偶一角,將其提在面前,避開攤位,嫌棄地拍了拍這玩偶身上的灰塵。
衣服破破爛爛的,還挺時尚,打扮成了廢土風。
“您家的東西掉地上了。”
看著沈念遞過來的玩偶,那老闆表情有些疑惑,立即搖頭。
“這不是我家的,哎,奇怪了,擺攤的時候還沒有的,不知道從哪來的。”
在沈念身後排隊的人群中,有幾位顧客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他手中的玩偶上。
起初,他們只是隨意一瞥,但隨即,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讓他們不禁多看了幾眼。
“咦,那個玩偶……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一位年輕女士輕聲嘀咕著,眉頭微微蹙起,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與這個玩偶相關的片段。
“這好像不是玩偶,這應該是那個木偶表演社的木偶吧,今天晚上他們不就在這裡表演嗎。”
“對對對,剛剛的表演不就有這個木偶嗎?還是會翻跟頭的那個。”
有眼尖的人一眼看出了這個木偶是前不久才表演過的那個。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沈念來回翻轉著這木偶,臉上也疑惑不解。
那木偶表演社的木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也被踢過來的?這麼遠?
而且這東西也不知道什麼木頭做的,握在手裡隔著一層布料都覺得手心發涼。
木偶的身體由一塊看似不起眼的木頭雕刻而成,但仔細觀察之下,可以發現其紋理細膩,色澤溫潤。
看起來成本不菲,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丟到這裡來了?
正在沈念思索之際,老闆把剛出鍋的兩根烤腸刷了層紅亮亮的辣椒油遞給了他。
他接過烤腸後,一邊品嚐著美味,大致看了眼周圍場地的佈局,便一邊往舞臺的工作場地走。
這草臺班子管事得可真是,重要表演道具都能丟。
看他們家綿綿,管事務所的大小事都沒出過錯。
這就是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