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也不該說你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了,竟然是個睡醒的。”
猛男突然插嘴,目不轉睛地望著姜肆,恨不得把他看出個洞來。
這看起來也和自己沒什麼區別,怎麼就是個睡醒的呢。
真是令人嫉妒啊。
“睡醒?”
姜肆微微皺眉,手上的酸菜包半天只被他咬了一口,他小聲唸叨著,覺得李曉禾說得不對。
學校幾天前以放鬆為名,還組織過高三全體學生去市博物館參觀,自己那時候可看不見什麼會動的文物。
除非整個堰北市博物館都沒有靈寶的誕生。
但這件事情……可能嗎?
“睡醒的人除了能看見靈寶外,還有什麼表現或者是特徵嗎?”
姜肆壓下疑惑,神色鄭重,目光嚴肅,眼中的情緒讓人看不真切,手上的菜包有點涼。
“睡醒的人都是在12歲開眼的,哎,你小子藏得夠深的啊,我們在堰北找了好久,我兩年才遇見你這麼一個睡醒的。”
猛男順便伸手遞給姜肆一個熱乎肉包,示意他把那個涼了的菜包換下來,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姜肆聽完他的話怔住兩秒才反應過來,搖頭拒絕,低頭咬了一大口餡料,微微垂眸,睫毛下垂將眼球淹沒。
根據他的說法,按理來講自己就不是睡醒的。
為什麼?難道與那把莫名其妙出現的湛盧劍有關?
姜肆自顧自地吃包子,只覺得腦中一團亂麻,這一堆的事情都理不清,這件事暫時沒告訴其他人。
看姜肆一言不發,猛男手肘一個拐彎,便將肉包塞到了自己嘴裡,肉香四溢,幸福得緊。
他打了個嗝,猛吸一口豆漿後,衝姜肆抬了抬下巴。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念,叫我猛男就行。”
沈念左手摸著下巴,右手彈了彈額前的碎髮,頭向右側抬起45度,然後眉頭微皺著向姜肆,擺了個自認最帥的姿勢。
姜肆呼吸一滯,突然聯想到一句話,人沒有什麼,便越渴望什麼,因此常會自欺欺人。
“咳咳,那什麼……你給我遞包子的時候手上沾得有油。”
姜肆話音剛落,便看見沈念面無表情地起身,將腿上的兩本書二話不說扔到一旁的空床位上,然後面容開始扭曲。
“曉禾,紙,快給我張紙,三千塊的髮型啊,啊啊啊——”
沈念一把奪過李曉禾的紙,徑直衝進了衛生間。
像沈念這樣……有點不著調的人會是護華司這樣聽起來貌似很重要的部門的成員?
姜肆在心底暗自發笑,他坐在病床上,用餘光打量著還在房間裡的兩個人。
白日裡見到李曉禾,很難把她與昨晚氣勢很足的那個女人聯絡到一起。
依照姜肆僅有的生活經驗,不遠處那個站在窗邊一直不說話的中年男人,十有八九是李曉禾與沈唸的領導。
可能是準備到最後,對這個事情下個定論。
姜肆心裡這樣想著,視線掃到了那個不知何時跑到李曉禾肩頭上的三彩陶俑。
饒是對這一切已經有了大致瞭解,但看到這活靈活現的文物還是有點不大習慣。
“你眼前的三彩陶俑便是猛男的契約靈寶,昨天救下你的那個靈寶也是他的。”
李曉禾咬著吸管很及時地解釋,伸出手指逗弄著坐在她肩膀上的陶俑,看起來關係很親密。
“對,沒錯,我可是有兩個靈寶的人。”
沈念從衛生間出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嘚瑟,驕傲地衝姜肆揚頭,與之前尷尬地想原地去世的他判若兩人。
姜肆看了眼他的頭髮,一縷一縷地黏在一起,耷拉在眉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