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也不管這是什麼場合,死死地拽著斐成的衣服,不管不顧地抒發著對紀氏酒莊不滿。
原本平整的襯衫上多了許多的褶皺。
斐成看著老伯稀疏的頭頂,又扭頭瞟了眼周圍悄悄看熱鬧的工作人員,見老伯仍沒有鬆手的意思,心裡有些後悔。
這下完了,瞎湊熱鬧,這事不管和酒蟹或者季氏五口都沒關係,自己沒法子解決還白白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
唉……
斐成見老伯說得正歡,悄悄伸手想要把衣角拽出來,卻敵不過老伯的手勁。
老伯沒有察覺,突然仰面,臉上多了幾分惆悵與惋惜。
“姓氏發音都一樣,怎麼命卻天差地別。”
聞言,斐成手上一頓,瞳孔猛然收縮,他激動地扣住老伯的肩膀,著急地詢問著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拍了兩下胸口後才緩緩解釋:
“我的一個鄰居,人家姓季——”
“上頭一個禾,下面一個子的季?家裡五口被害的一家人?”
見斐成竟然知道,老伯有些驚訝地點頭。
“對啊,人家家裡也是做酒生意的,哎呀……一家子五口啊,就那樣沒了,可慘了,那一家子可都是本分的老實人。”
斐成又問了老伯一些相關問題,只是這老伯都不知道。
只知道這季氏一家在前不久生意突然爆火,酒香滿巷,聞一下都要醉了。
因為有紀氏酒莊的興起,大多數的黃酒製作商都關了自己的店鋪,將家裡的酒方賣了投身到紀氏酒莊的懷抱。
不管方子如何,給的價錢都很高,而且還提供一家人在這裡工作的機會,工作輕鬆工資還高,福利也多。
大多數人都樂意,但也有少數捨不得家裡的手藝仍堅持開店。
這季氏老夫妻店鋪就是其中一家。
說到這裡,老伯的語氣有些酸,輕哼一聲,羨慕地說道:
“要不是我家只是做酒麴而對做酒不精通,我就賣了,這多好的機會,姓季的一家也是不知好歹。”
剩下的就如同執筆人給的資料中所說,這季氏老夫妻的店鋪生意一直很慘淡,入不敷出,直到前不久不知道什麼原因生意才回暖。
聽到這裡,斐成也明白就是酒蟹的功勞。
偏偏被這一家撿去了,卻也因此遭了變故,不屬於這片土地的東西,終究會引來禍端。
“原本還以為這季氏要起來了,誰知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老伯說到此處,渾濁的眼球微微眯起,不經意地露出幾分幸災樂禍,年邁的臉看起來有些刻薄。
看到這一幕,斐成別開腦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淡淡的酒香竄入鼻尖。
沒有什麼有用資訊,斐成也不想在這裡多耗費時間,和老伯草草地結束談話,大步地往前走去。
“解決問題?哼,有錢有本事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見這斐成走得這麼幹淨,老伯仇富地撇了撇嘴,意猶未盡地看了眼周圍,便也沒再逗留轉身離開。
柔和的燈光下,一排排精緻的酒杯擺放得整整齊齊,旁邊長長的桌子上鋪著紅布,上面放著華麗的大酒壺。
濃烈的酒味浸得斐成有些暈。
把家常喝的黃酒用這樣鑲金帶鑽的杯子裝,還有點不適應。
品鑑室周圍的牆面都被鑿空,替換成了透明玻璃櫃,四個角的位置用雕刻有精美花紋的圓柱支撐。
周圍過往的人能輕易看到裡面人的一舉一動。
執筆人說酒蟹出現的時間早,資料記載不全,資料庫裡只有其外觀的描述,沒有記載個頭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