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望州跟著小廝來到顧安的書房,其實,這條路怎麼走,他早就刻在腦子裡了。
轉過流廊,小廝敲了三下門,就聽到裡面說了聲,“進來。”
“學生見過老師。”陸望州恭敬地拱手說道。
“快坐。”顧安起身,指了指左側的椅子,“我還當今年吃不上登州的梨子了呢,沒想到你還想著呢。”
“老師,您在登州任職將近十年,這也算是家鄉的味道了,而且,三姑娘自小在登州長大,想來她要是吃不到,更是想念了。”陸望州淡笑著,可是手卻不自覺地用力捏緊。
顧安倒是沒有想到陸望州會主動提起傾禾來,因為之前出了陸夫人的事兒,陸望州一向守禮剋制,今天竟是絲毫不打算遮掩了。
顧安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若是陸望州,他肯定願意幫傾禾的,可是自己若是這樣要求了,豈不是斷送了這出類拔萃的後生的前程?
而陸家,一心就盼著能有一個光耀門楣的子孫呢,眼前的陸望州若是被帶累了,那陸傢什麼時候能再出一個這樣的孩子呢?
顧安的良心上過不去,他面上鎮定的說道:“難為你還記著傾禾的喜好,真不愧是跟你這個大哥哥身後長大的。”
陸望州打剛才就看著顧安臉上的糾結,又聽到顧安這麼說,他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顧傾禾就是隨了她父親,不喜歡麻煩別人,有什麼都想著自己解決。
但是,眼前這件,她解決不了。
而他,盼著她來麻煩自己,最好一輩子的麻煩,都交給他來傷腦筋。
顧安說完,就看到陸望州突然站起了身,拱手道:“伯父,剛才元宵碰上了望春,只說了三言兩語,但是我也猜的差不多了。”
顧安看著陸望州臉上急切的神情,擺了擺手,“先坐下。”
陸望州還是站著,“本來,我頭幾天知道三姑娘要跟陳家的公子相看,心中便有些不甘,但是想著她也願意去了,我希望的無非是她能夠過的好罷了,便打算歇了心思。”
顧安聽到這裡,驚訝的看了一眼,這樣的兒郎,做女婿實在是合適,奈何白氏對他母親的做派,心有餘悸,總說陸夫人是牆頭草、勢利眼,真是嫁過去,一有不順心,就會說自己兒子優秀,打壓兒媳婦。
顧安雖然沒看出後面那點來,但是他相信給人做過兒媳婦的夫人,本身作為兒子,評價婆媳,就容易有失偏頗。
“望州,我也能猜出你的心思來。”
陸望州沒等顧安說完,因為他聽出來了,這是要拒絕他,“伯父,我不怕在朝堂上被針對,我不是做的哪個人的臣子,是做這個朝廷的臣子,只要我做的好,他捏著鼻子也得用。”
顧安倒是沒想到,陸望州竟然有這樣的魄力,“我只怕,以後生活的雞零狗碎多了以後,你會翻舊賬。”
沒想到,陸望州聽到這裡,卻是笑了出來,“伯父,我哪裡敢翻舊賬呢,這事兒若是能成,也是我趁人之危了,我還怕你們提呢。”
顧安聽他這麼說,也笑了,“如此算是扯平,還有一件,就是你母親之前傷了傾禾她母親,這心裡還是有芥蒂,等我回頭跟她說說。”
陸望州看到顧安已經鬆了口,他心裡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沒有媒人、不用父母,自己登門求親,已經是大大的失禮了,這對顧傾禾來說,已經是一種虧欠了。
他又拱手彎腰,“還請伯父為我美言,我母親久居後宅,但是她是喜歡傾禾的,現在她跟父親在登州,等到年老,就算是接到京城,也只會臨府而居,我向伯父承諾。”
顧安此時心裡是一百個滿意了,本來他就看好陸望州這個後生,只是後面出了小插曲,就不了了之的,沒想到峰迴路轉了。
“你先家去,回頭我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