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雙子錯了。”
杜公公見他認錯態度誠懇,才無奈甩甩拂塵,“你能想明白就好,去吧,去廊下避著去。”
攝政王何許人也?
杜公公相信,只要小雙子注意避讓,總不至於做出強人所難那等有失身份之事。
“多謝公公提點。”
岑雙雙眸真摯地看著杜公公,心中的感激無以復加,他能在宮中立足,多虧了這位老人。
可惜他怕是註定要辜負杜公公對自己的一番期待了。
“公公對小雙子的好,小雙子銘記在心,如有機會,定會報答。”
杜公公聽得此言笑眯了眼。
“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你的孝心,乾爹都知道,只要你日後安分守己,對咱家來說就是最好等我報答了。”
岑雙心虛低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安分守己這四個字,他註定是做不到的。
他退了出去,躲在殿外長廊下望遠山出神。
對於來日,岑雙是迷茫的。
他身為一個東域國人,卻對東域國並無一點歸屬感,即將要回去那個稱為他故土地地方,他感受不到多大喜悅,更多的是對不知前路的來日莫名的恐慌。
遠處山間有隻孤鷹一路翱翔著飛往別處。
岑雙就這麼瞧著,竟開始羨慕那隻鷹。
羨慕它無拘無束,來去自如,不必為自身所累,而他身為人,一生怕是都要追尋自由。
他千辛萬苦求而不得的自由與自在,竟是它從一出生就擁有的。
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
季求柘考校完小皇帝的功課,走出裡間,沒瞧見人,問了003才知道,岑雙為了躲他已經避了出去。
他按照提示走出殿外,果然瞧見長街上坐著的那道孤寂身影。
此時,天空正在下淅淅瀝瀝的小雨。
那人肩頭早已溼透,卻渾然不覺,一動不動宛若一尊屹立千年的石雕。
“王爺,下雨了,奴才給您撐傘。”
眼見自家王爺步伐毫不凝滯往雨中而去,小童慌忙撐著傘小跑著追過來。
季求柘隨手將傘接過,覆在那道單薄的身影上。
頭頂被一道陰影覆蓋,岑雙才從思緒中抽離,他抬頭望了眼頭頂,是一把油紙傘。
再回頭一瞧,看呆了。
是錯覺嗎?
他怎麼好像瞧見攝政王在給他撐傘?
“還不快起來,你打算要本王為你撐多久傘?”季求柘不鹹不淡的聲音傳入耳中。
岑雙才似從夢中驚醒般,猛地起身。
“王,王爺……”
“嗯。”
季求柘將傘遞給他,“本王要出宮,你來為本王撐傘。”
岑雙遲疑著,被季求柘一個眼神看得下意識接過了傘。
許是下雨的緣故。
攝政王走得極慢,往常一刻鐘能走完的路,今日足足花了兩刻鐘。
清冽的雪松氣息一直縈繞在鼻尖,岑雙隱晦抬頭,偷瞄男人面無表情的側臉,貪戀地瞧了好幾眼。
眼看已經走到宮門口,季求柘止住步伐。
岑雙心虛挪開視線。
好半晌,未見身旁人有其他動作,復疑惑回眸,對上男人無奈含笑面孔。
岑雙:⊙_⊙
被抓包了嗎?
“王,王爺……您不走嗎?”
“走,不過在出宮前,有件事,本王要問你。”季求柘狀似漫不經心道。
岑雙不明所以:“何事?”
“你出宮一事。”
岑雙一懵,內心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