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沒有過稱呼。
而我那個時候,總是看一些古書。
古書中,丈夫對妻子的稱呼有很多種。
而我唯一能夠準確寫出來的,就只有“夫人”兩個字。
我不想在我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裡,會出現拼音代替的字。
那樣顯得非常不完美。
骨子裡的我,是一個偏執的完美主義者。
不管我的生活有多麼的破碎,都絲毫沒有影響到我對“完美”的偏執。
寫這些話時,我是特別虔誠的。
我剛說過,我是一個偏執的完美主義者。
我堅定的認為,說過的話就算是承諾。
所以有時候就算是說謊,只要沒有被揭穿前,我便會用一萬個謊言去維護第一個謊言的真實性。
我覺得,一個明知道是謊言,卻還要去堅守的人,大機率是一個病人。
而當我寫下那段文字時,我在它將要被看到的那個人,看到之前,就已經開始相信,我說的話了。
我發現,我竟然是把它當成一句承諾去寫的。
我還突然發現,那個已經開始習慣於說謊的我,在那一刻竟然沒有說謊。
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為我的夫人。
我知道,“你”,是夏萍。
我在開頭就已經寫上了你的名字。
那“我”是誰?
艾雷?
不!
我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內心。
“我”不是艾雷!
“我”是我!
是我喜歡你,是我要給你寫情書。
我要你做的是我的夫人。
是我的!
我是跡天涯!
沒錯,在落款處,我寫下了我的名字。
非常醒目,又盡全力去寫的工整的,“跡天涯”三個字!
我想我當時一定是瘋了。
我猜,當我寫下我自己的名字後,我的大腦一定是一片空白的。
因為,我已經不記得,我到底是如何將那封情書,交到夏萍手上的了。
我只記得,應該是在放學之前的一節課。
至於在那之前,那封情書在我的手裡攥了多久,我已經全都忘了。
我大機率是把它當成了紙條,委託我的同學們幫我傳遞到夏萍手裡的。
當然,那也是我第一次給人傳紙條。
傳過去之後,我對她說,一定要等到放學的時候再開啟。
其實我不記得我有沒有說過這句話了。
有趣的是,我也不記得在等待她開啟情書的那段時間裡,我到底是懷揣著怎樣的一個心情了。
我只記得,她開啟情書的時候,下課、也就是放學的鈴聲剛剛響起。
整個班級,瞬間便被一片收拾書包的嘈雜聲填滿。
但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卻墜入到了深深的寧靜之中。
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夏萍。
看著她開啟了它。
看著她閱讀那段短短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