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空氣瞬間凝固。

穆陽緩緩抬起頭，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他看到了Steven興奮的笑容，看到了納川溫柔的眼神，看到了淼淼臉上還未褪去的幸福感。這樣和諧的畫面，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剜在他心上。

\"本來想等你回來帶Steven去吃飯\"穆陽的聲音很輕，卻帶著難以忽視的苦澀，\"看來現在不需要我了。\"

淼淼這才想起今天和穆陽的約定，慌忙解釋：\"對不起，今天是幼兒園的親子日，我...\"

\"我知道，\"穆陽站起身，聲音平靜得有些可怕，\"我在這裡坐了一下午，就是為了等你解釋。\"他拿起外套，目光掃過納川，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對不起，是我打擾了你們一家三口的歡樂時光。\"

這句話像一顆驚雷，在狹小的空間裡炸開。淼淼下意識地抬頭看向納川，卻發現他的表情依然溫和，只是眼底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穆醫生...\"納川剛要開口。

\"不必解釋，\"穆陽已經走到門口，\"我明白的。\"

\"穆陽！\"淼淼終於回過神來，快步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你聽我解釋...\"

穆陽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走廊的燈光從門縫裡透進來，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淼淼，\"他的聲音有些啞，\"有些事，不用解釋。我看得很清楚。\"

說完，他輕輕掙開淼淼的手，大步走向電梯。

\"穆陽...\"淼淼下意識地要追出去。

納川溫和地捏了捏Steven的肩膀，目送著淼淼追出門去。他知道，有些事情，需要他們自己去解決。

Steven抬起稚嫩的小臉，問：\"叔叔，媽媽和穆叔叔吵架了嗎？\"

\"沒有，\"納川蹲下來摸摸他的頭，\"大人有時候需要談一談。\"

門外傳來電梯\"叮\"的聲響，接著是淼淼焦急的腳步聲。納川站在玄關，看著她追出去的背影，沒有追上去，也沒有離開。他知道，此時的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安靜地等待。

走廊裡的燈忽明忽暗，像極了他們現在的關係。但沒關係，他可以等，等淼淼處理好一切，等她真正準備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夜色漸深，樓道里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這個溫情的親子日。關上門的那一刻，納川輕聲說：\"Steven，我們等媽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