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八章：心事難明

淼淼追著穆陽一路跑到小區的花園。秋夜的風有些涼，路燈在草坪上灑下斑駁的光影。兩個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一前一後，像是一場無聲的追逐。

\"穆陽，你等等！\"她氣喘吁吁地叫住他。

穆陽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時，路燈將他的表情照得很清晰，那雙總是溫和的眼睛此刻佈滿痛楚。他看著淼淼，目光裡是從未有過的複雜情緒。

花園的長椅上，秋蟲的鳴叫聲格外清晰。穆陽坐在淼淼旁邊，兩人之間隔著一段微妙的距離。

【淼淼內心獨白】

他好像瘦了，白大褂下的肩膀不再像從前那樣挺拔。這些年，他一直這樣默默守護著我們，可是我卻...

\"冷嗎？\"看她下意識抱緊雙臂，穆陽立刻脫下外套。

\"不用...\"淼淼輕輕搖頭，\"你說吧。\"

穆陽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澀：\"這五年，我一直在等。等你走出陰影，等你能重新接受一份感情，等你看到我的真心。\"他苦笑一下，\"可是他回來了，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回來了。\"

淼淼低下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都看在眼裡，\"穆陽的聲音突然激動起來，\"你看他的眼神，你們之間的默契，還有今天在幼兒園...\"他站起身，開始在長椅前焦躁地踱步，\"你知道我這一下午是怎麼過的嗎？坐在你家裡，看著鐘錶一分一秒地走，想象著你們一家三口的溫馨時光！\"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哽咽：\"為什麼是他？五年前他拋下你們的時候在哪裡？Steven生病的時候，半夜哭著要爸爸的時候，他又在哪裡？\"

【淼淼內心獨白】

是啊，那些難熬的日子裡，一直都是穆陽在身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納川回來的第一眼，我的心還是會不受控制地跳動？

\"他畢竟是Steven的父親，\"淼淼的聲音很輕，\"我不能剝奪孩子的父愛。\"

\"父親？\"穆陽突然咆哮起來，聲音在夜空中迴盪，\"這五年，是誰陪Steven複習功課？是誰半夜接他的急診電話？是誰記得他每一個生日，每一次運動會？\"他的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激動，\"我也可以做Steven的父親，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

突然，他一把攬住淼淼的肩膀。這個總是儒雅的醫生，此刻卻像個失控的孩子：\"不要推開我，好不好？看著你們一家三口的樣子，我快瘋了...\"他的聲音裡帶著哽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光明正大地站在你們身邊。\"

【淼淼內心獨白】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真誠，每一個瞬間都用行動證明了他的愛。可是我的心為什麼還是這樣動搖？是因為愧疚嗎？還是因為納川回來後，那些被我刻意掩埋的感情又開始蠢蠢欲動？

\"對不起...\"她輕輕掙開他的懷抱，\"我需要時間...\"

\"你還是忘不了他。\"穆陽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平靜，這種平靜反而讓人心疼。

淼淼沒有否認，只是靜靜地看著遠處的燈火。秋夜的風吹過，帶著幾分蕭瑟。

回到家已經很晚。推開門的瞬間，她看到納川還在客廳等著。Steven已經睡著了，茶几上放著一杯熱牛奶。

\"喝點吧，\"納川輕聲說，\"暖暖身子。\"

看著她疲憊的樣子，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像從前那樣撫摸她的頭髮。但手伸到一半，又緩緩收了回來。那一刻，兩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你也回去吧，\"淼淼疲憊地說，\"我今天...有點累。\"

納川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