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道長:“你當殿與皇上論爭‘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不但沒被殺頭,還獲任縣令,此種亙古未聞之事,一夜之間傳得巷閭皆知,貧道哪能不知?”
“說偶遇你是戲言,一路尾隨而來方是真,三年前與你有次暢談,意猶未盡,此次趕來,是想再與你長夜溫聊,不知可否?”
原來如此,古壺還真沒想到自己一夜成名,惹得道長專程趕來聊天,也好,如此免了旅途寂寞。
古壺微笑問:“道長就不怕洩露天機?”
玄之道長也笑了:“只怕我還沒洩露天機,你卻已洩露天機了。”
“哦?”古壺心中著實一驚,難道道長已經識破我的“天機”,他直直地盯著道長:“道長此話何意?”
“唉——”道長長嘆一聲,仰望著天空說,“你剛才的簫樂裡充滿了哀怨與憂傷之氣,聽來讓人心悸,洩露了你的一種思念之情,這不是天機嗎?”
“思念——?哦,這倒確實是天機。”古壺舒了一口氣,想到自己剛才確實是在思念另一個世界和那個世界的親人,難道這老道連這都聽出來?這也不簡單呢。
他知道,道家學問的海深莫測,心下決意今晚探一探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道長究竟對自己知道多少。
心念及此,古壺半真半假地問:“道長能聽出我在思念什麼嗎?”
“思念者,無非人、物、事。從小古你剛才的簫音中,貧道能聽出你三者都在思念,思遠方之人,念遙遠之物之事。”
“有多遠?”古壺追問道。
玄之道長神秘地一笑:“遠在天邊。”
“天邊是多遠?百里?千里?萬里?十萬八千里?”古壺窮追猛打。
“你——”玄之道長不悅地擺手,“哪有你這般提問的?人生天地間,天高地闊,如何能測,怎能有個確切數字。”
“哈哈哈——”古壺大笑,原來這老道也不過是玄言唬人,他哪裡知道天高能測,地闊能量,剛才自己差點被他唬住了,是自己“做賊心虛”太多慮了。
想到這裡,古壺站起身來,得意地指著空中月亮大聲說:“道長差矣,誰說天地不能測?誰說地闊不能量?地表闊五億一千平方千米,這天上的月亮離我們就有七十六萬八千八百里。”
“幾何?幾何?”玄之道長驚得也站起來指著月亮問:“你說它離我們多遠?”
古壺把那個數字又說了一遍。
“誰測出來的?你測的?你用什麼測的?小古狂言,是不是又喝醉了信口雌黃?”玄之道長指著古壺連聲問。
古壺一愣,知道是自己得意忘形了,忙改口道:“道長說的是,我雖沒喝酒,卻是心醉了,是這美妙月色醉了我,故胡言亂語,道長不要當真。”
“你這個人啊!”玄之道長笑著手指點點他,重新坐回篝火旁。
“道長,你走南闖北,道行高深,能不能告訴我,世上究竟有沒有心靈感應這種事?”古壺坐下靠近道長問,他想到了自己前兩次經歷的月圓之夜指尖跳動,與那位母親交流之事。
古壺繼續試探道長,他真希望道長對心靈感應有種解釋,不管如何解釋,也是對自己一種安慰。
“心靈感應?何意?”道長不解地問。
古壺又激動地站起來,比畫著說:“就是一個人與另一個人,他們之間可能是親人,有血緣關係,也可能沒有。”
“他們相隔千萬裡,其中一個人想什麼,另一個人同時也在想著同樣的事,道家認為可能有這樣的事嗎,為什麼會這樣?”
玄之道長聽了這番話,又站了起來,來回踱著步,古壺心想,這個把我都難住的問題,還不把你老道長難住了?
“有!”玄之道長突然站住,肯定地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