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國沒有直接回省城,他依照簡陽制定的規則,和簡陽以前回省城的方式一樣,選擇坐公共汽車回省城。當然了,如果他想派車也是可以的,只不過所有費用必須自理,除了司機的工資除外。
郝建國悄悄去了以前他和柬省長待過的本省的另一個省級市。夜幕漸漸降臨,天邊的晚霞還未完全消散,郝建國就已經下了長途汽車。望著這座自己工作時間最長的城市,郝建國心裡湧起一股無比親切的感覺。
這裡不僅是自己工作時間最長的一座城市,同時也是自己朋友最多的一個地方呀。
自從接任古川縣縣長一職開始,郝建國就感覺自己彷彿迷失了方向,明明心裡清楚怎樣做才對自己最有利,可就是怎麼都做不好,自己做的有些事兒,甚至都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簡直可以說是糟糕透頂、荒唐至極,可自己當時就是那麼做了。每每想到這些,郝建國心裡就煩悶不已。
這次故地重遊,就是想找個人幫自己化解一下心中的困惑。要是問郝建國最信任誰,柬省長能排第二的話,那第一嘛……呵呵。
郝建國下車後,先打了輛車,去了一家不太起眼的賓館,在那兒開了個房間住下了。郝建國在這兒待了挺長時間,這家賓館他以前來過一回,雖然規模不大,但環境乾淨整潔,也十分安靜,給他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更主要的是,這兒離他要去的地方很近,上次來這兒,就是因為在那個人家裡喝醉了,被對方送到這兒來的。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郝建國先是打了個電話,果然,那個人在家呢。不過這話說回來,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宅在家裡的。
聯絡妥當之後,郝建國反倒不著急了。他出門先去了一家滷味店,挑了幾樣自己和那個人都愛吃的,買好後,又到不遠處的地方買了瓶陳釀的汾酒,這才一手拎著酒,一手提著菜,朝著那個人家裡走去。
這座城市有一條大江穿城而過,沿著江邊留下了不少傍江而建的木樓。雖說隨著城市現代化建設的步伐加快,可還是保留下來不少古老的木樓和小巷。郝建國要去的這條小巷,名字挺普通常見的,叫下河街,在全國很多大大小小的城鎮都能看到叫這個名字的巷子呢。
在巷子裡昏黃路燈的映照下,郝建國七拐八繞,最後站在了一扇木門跟前。抬眼望去,這兒還是一點兒變化都沒有,就連自己去年來這兒喝酒時,不小心在門上砸出的那個印子都還在呢。
郝建國不禁笑了起來,他邁上臺階,抓起門上的門扣敲了兩下。“啪”的一聲,頭頂上的電燈亮了,有個人從樓上的窗戶往下看了一眼,喊了句:“來了啊?馬上下來。”說完,腦袋就縮回去了。
過了一會兒,伴隨著木樓梯發出的一陣雜亂響聲,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了。只見一個身材不高,身上穿著件白色圓領汗衫,下身配著一條寬大黑色沙灘褲,稍微有點發福,頭頂半禿,五十多歲的圓臉男人站在門裡,說道:“走上樓!”說完,便帶頭往上走去,樓梯又響起一陣嘈雜聲。
郝建國笑了笑,沒太在意,走進門後,自己順手把門關上,然後才跟了上去。到了樓上,郝建國也不等招呼,徑直走進二樓的一個小門,在裡面忙活了一陣,出來的時候,手裡拿著幾個碟子,還有兩個酒杯、兩雙筷子。等把酒菜都擺放整齊了,郝建國一邊用旁邊架子上的毛巾擦手,一邊喊道:“哥,都收拾好了,過來喝酒吧。”
那個人這才從另一間屋子走出來,慢悠悠地坐下,看著郝建國幫自己把酒斟滿,然後端起酒杯,先“滋”的一聲,喝了一杯。他和郝建國做這些事兒的時候,動作都特別自然,就好像本來就該是這樣似的。單從這人外表來看,倒也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等到一瓶酒都快喝了三分之二的時候,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