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寺四個本字輩僧人方才聯手與鳩摩智的一番比鬥並不輕鬆。
大輪明王實力高超,憑藉絕學《火焰刀》以一敵四,他們以不甚熟悉的《六脈神劍》對敵也只能做到勉力支撐,如果不是枯榮大師突然出手,又是兩劍齊發打了鳩摩智一個措手不及,結果實在難料。
如今枯榮大師突遭襲擊,一時間四人根本無法施以援手。
但是段氏還有一人在此。
段正明自進來後除了最初打個招呼就一言不發在一旁靜觀,眾人動手比拼之時更是後退數步,擺明了兩不相幫。
但是他不僅是當今大理皇帝,更是大理段氏俗家第一高手,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家絕學被外人奪了去。
於是在其他人打鬥途中一直屏息凝氣,就待天龍寺一邊表現不支之時出手。
經逢昨日大變後他的道德底線也靈活了些,只想趕緊把這番僧打發了,再向諸位高僧表明身份,解大理之圍。
因此,在黑衣人出手之後,段正明最先做出動作,凝聚食指之上的渾厚一陽指力凌空虛點,直衝其背心厥陰俞穴而去。
然而黑衣人於屋頂之上躲藏許久,對於屋內局勢已經分明,他不知在天龍寺門前發生的事,反而不似鳩摩智一般受到迷惑,一直都將段正明喬裝的老僧當作寺中高手,豈能不防。
當下哈哈一下,在勁氣入體的剎那軀體微激,一道勁氣陡生,轉瞬間已經順著背部經脈與段正明的一陽指力會合,裹挾著這道勁氣游出體外。
段正明不明所以,眼見著自己全力一擊竟只令得對方身軀一顫,心下大驚,一時間沒敢再出手。
黑衣人得此機會,大手一揮已經將地板上所放的《六脈神劍》劍譜抓在手中。
“哈哈,多謝厚贈,告辭。”
他躲藏多時一擊得手心下甚是暢快,也知道天龍寺僧人眾多,實力遠不止眼前幾人,不願意久留,雙膝微曲,身形一晃衝向方才自屋頂破入時的洞口,顯露出的輕功也極為高明。
卻在這時突然感覺頭頂劍意凜然,似有劍氣橫擊,不由心中一緊,若是一陽指力他只需要以功力化解勁氣即可,但若是六脈劍氣,以凌厲鋒銳來說,遠超尋常刀劍,血肉之軀又如何能抵擋。
當下強行運功停住身形,躲開了這道劍氣,之後卻也後繼無力,再無法繼續爬升,從空中落下。
這時,天龍寺五位高僧以及段正明都已經靠近了,將他團團圍住,大輪明王鳩摩智同樣站近了距離,負手而立,眼中緊緊盯著那本《六脈神劍》的秘籍。
枯榮大師站至最前,他面容奇特之極,左邊的一半臉色紅潤肉滑,有如嬰兒,右邊的一半卻如只是焦黃麵皮包裹骨頭,宛然便是半個骷髏頭。這是他多年修習枯榮禪功所致,終究尚未達到“非枯非榮、亦枯亦榮”的最高境界。
此時嘴角尚有著血痕,注視著黑衣人說道:“阿彌陀佛,《六脈神劍》乃本寺鎮寺之寶,大理段氏武學的至高法要,概不外傳,還請施主歸還。”
黑衣人被他們圍住並不驚慌,好整以暇的揮了揮手中劍譜,最先開口的一句話卻是對著蘇忘所說:“剛才可是《六脈神劍》?”
他聲音聽著頗為蒼老,已然年歲不小。
真氣本身無形無相,旁觀的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他看得分明,攔住自己的劍氣就是從這個小和尚指尖所出。
蘇忘慢步走到段正明身旁,滿臉可惜的道:“我習武時日尚淺,哪有那麼高深的功力去練這門絕學,不過是一陽指法搭配了些小手段而已。”
剛才黑衣人出手時機實在是太好,除了段正明無人有機會出手,但是蘇忘有。
不同於保定帝時刻準備著救人,他的關注點一直是在劍譜之上,他還擔心著枯榮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