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因著偽裝,腳程不快,但是功力精深,自然不需要同凡夫俗人一般中途休息,不多時已經能見著天龍寺中高聳的塔樓。
他們走近了些,卻發現寺門之前同樣有著眾多僧眾看守。
段正明心下吃驚,天龍寺是皇家寺院,歷來在全國諸寺之中最為尊榮,常日裡自然無人敢來鬧事,怎地也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
天龍寺前的和尚們也發現了二人,於是兩個小和尚跑過來,行禮之後問道:“不知兩位前來所為何事?”
段正明面含悲哭,道了個佛號,說道:“阿彌陀佛,我等久仰天龍寺大名,遠道而來映照佛法,不知可否入寺一觀。”
他擔心天龍寺中也有對方眼線,在見到諸位高僧之前不敢暴露身份。
兩個小和尚相視一眼,回答道:“今日寺內有貴客臨門,怕是不方便接待外客。”
蘇忘心思一動,想到一人,上前插話道:“兩位師兄,小弟佛學淺薄,尚知眾生平等,如今在佛門重地卻拘泥身份高低,豈不讓真實清靜成了笑話?”
論胡攪蠻纏他可不懼誰,蘇忘已經做好了同看門僧人大戰百十個回合的準備。
可這時,他鼻端忽然聞到一陣柔和的檀香,跟著一聲若有若無的梵唱遠遠飄來,不由抬眼望去,就見對面道路緩步走近十來個僧者打扮的人。
當先一人身穿黃色僧袍,不到五十歲年紀,布衣布鞋,臉上神采飛揚,隱隱似有寶光流動。
其後遠遠跟著八九個漢子,面貌大都猙獰可怖,不似中土人士, 其中兩人抬著寶箱,又有幾人手持樂器唱著梵音,端端然一副極樂氣派景象。
蘇忘暗自搖頭,還真是所有事都湊到了一起,慕容博針對天龍寺的手段就是鳩摩智嗎?只是不知是機緣巧合湊巧為之,還是他們已經達成合作。
若是一切都是慕容博的計劃,那麼他已經憑藉一己之力串聯了金國、西夏、大理以及吐蕃之中的四股勢力,實在可怕。
天龍寺外的僧眾見到吐蕃國師前來,當即恭迎大輪明王,連天龍寺本因方丈都快步走了出來迎接。
鳩摩智寶相莊嚴,聲音甚是親切謙和,彬彬有禮:“天龍威名,小僧素所欽慕,今日總算得見,大是歡喜,勞累方丈大師引路。”
本因方丈回禮:“明王法駕,暗室生輝,請隨老衲移步牟尼堂。”
“阿彌陀佛。”段正明突然在一旁開口道:“今日得見吐蕃大輪明王實乃大幸,貧僧亦想聆聽教誨,不知可否同往?”
他說話間腳步加快,眨眼已行至雙方近前,後突然停住。
鳩摩智與本因方丈皆感覺一股勁氣襲至身前卻又突地消失無蹤。
他這一行一頓雖無具體出招,但是暗含段氏一陽指法,蘇忘在身後若有所覺,察覺到了他的目的。
鳩摩智眼神一凝,暗道這老和尚功力不俗,是個高手。
本因方丈精研大理段氏一陽指力,感覺更為明顯,雖然來人面目陌生,但是既然顯露《一陽指》絕學,該是自己人。
於是雙手合十道:“大師前來,皆是緣法,自無不可。”
說著再度看向二人,恭聲道:“明王,大師,請。”
說著引眾人向著牟尼堂走去,蘇忘混跡在吐蕃的一群壯漢之間,跟著前往,直到被攔在牟尼堂門外。
蘇忘看著鳩摩智和段正明一人一個蒲團,自己卻只能門外候著,頗感不服,早知道自己也裝成個老和尚了。
牟尼堂之內,枯榮大師面壁背門而坐,鳩摩智坐於西首,本因、本參、本觀、本相坐在東端,段正明的位置不知是否有意為之,偏靠東北,較為貼近枯榮大師。
段正明進來後一言不發裝起了透明人,將舞臺交給了這位吐蕃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