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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

“這庭院裡的花草如往昔,好像不需要照顧似的。”九樺珍隨手摘了一朵,用力地拽在手掌之中,在指尖來回揉捏。

“這些野生的花草,自然由天地照顧,只要根不爛,春天就會開了。”九舟側過臉,久視。有些遲疑地開口說了幾句斷斷續續的話,生怕哪個詞表達的哪個意思觸及到這人的癲處。

“人非草木,養在外頭,風雨飄零的,若是就這麼被捏死了,是該怪罪生他的人,還是怪罪殺了他的人,到底是誰比誰更該死呢?”九樺珍的眼中忽然生出一些陰霾,有一些可以感知的怨氣,正在凝聚。

九舟頓時接不上話,面對著九樺珍突如其來的血紅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樣子,他竟然還有些慌了神。

半晌,九舟才轉過臉去,只覺著耳根發燙,心裡莫名受到一萬點的打擊。他心想:莫不是,他內心一直藏著被丟棄這件事,還未釋懷?

良久,他才探出手,輕輕地拍了怕他的後背。

“我們走吧,樓起樓塌,自有定數。”這人如抽了絲一般,雙目噙淚,弓著背,極緩地轉身,步入身後的屋門。

手心中那一朵豔麗的花,已然成了爛泥。他攤開掌心,端詳半晌,喘出一口氣來,胸口微微拔絲似的疼痛。他忍住陣陣噁心,聞了聞,心想:原來,毀了美好的東西,居然,是這樣的感覺。

這幾十來步,九樺珍卻似邁出了一個世紀。臉龐的微風帶著舊地昔日的香,卻不敢輕易鑽進這人的內息。

九舟看得分明:這世上還有什麼比物是人非還要誅心的呢!

昔日,不知人去,甚於冬寒,不知人去,春亦至。

世人著急了一些,緩緩走,慢慢走吧。

九樺珍輕輕地掩好門,門外的景象週而復始,門外的人早已人去樓空。

他輕賤地低笑一聲,心中的憤悶在耳邊訴說:我一生或許只願為一些虛無,搭上光陰和性命。有時,連給他一個好臉色都覺得耽誤了一炷香的功夫。真的如此急不可耐嗎?急什麼呢!若是等上一等,或許……

或許,沒有或許。這個世間若有“或許”、“也許”之類的成了真,成了現實,就不會有悲劇發生。這些字,只是一些人自我尋求寬恕的措辭罷了。

“為什麼那麼著急逼著他死?待到百年,任誰不是一包灰!給他幾年平淡的日子,難道很難嗎?”九樺珍回到屋內,忽然心神不寧地,齜牙咧嘴地拽起九舟的臂膀,問到。

“樺珍,你清醒一些。事到如今,他為何選擇跳青雲頂,你不知?”九舟強裝淡定地問到。

“不,我不知,我不知!都怪俞朗!”九樺珍越說越激動,場面難以自控。

“我從他人口中知道你很善良,也不會掩飾。花滿樓是不會怨你的,畢竟你曾經救過他。”九舟情急之下,用力摁住他的手腕,探一探他的內息。居然發現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湧動著。他趕忙單手一掌,極深極輕的綿力推進九樺珍的後背。那股子邪意忽地竄離了他的身體。

“不,我看著劉叔和夫人死在我面前,我想起來了,他應該恨我的。”九樺珍順勢垮了下來,緩過神,半躺在九舟手臂上。

“恨你什麼!都過去了,你早幹嘛去了。”九舟心裡一陣很鐵不成鋼的煩勁上頭,也不顧及這人扛是扛不住。

“當然要恨我,救了他又沒護住,任其被虐致死,他心裡該有多絕望,才會跳崖!”九樺珍在九舟的心窩子底下嗚咽起來,九舟此刻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想著:就憑你還照顧別人,你知道我把你養大成人,多不容易嗎?那真是排除萬難。這世間絕望的日子,還有很多人經歷過。我母親……

九舟想到了母親的遭遇,眼眶也逐漸溼潤。

有人在暗世的漩渦裡沉浮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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