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將已經認命雲昭不來的事實了。
他低低道:“別胡說了,將軍不是一直都是這不高興的臉麼?行了,時候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腳程快一點,半個月就能到京了。”
眾人聞言,頓時一臉喜色。
夜一點點的深了。
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
最後,只剩下周圍的風聲。
謝景墨坐在火堆旁,臉色始終很冷。
他一動不動的坐著,像是一座沉默的冷山。
半夜。
周圍的風忽然猛的颳了一下,高副將被冷的醒了過來,起身去尿。
回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眼謝景墨之前坐著的方向。
那裡沒有人。
雲昭今天的病人有點多。
換季了,頭疼腦熱的,大家都知道,裡子拐最近來了位神醫!
一直到半夜,雲昭才結束熬藥的工作,帶著一身的藥材味,剛在躺椅上躺下。
“今天人怎麼這樣多?”幕城延先抱怨。
雲昭看了眼他瞧著二郎腿的樣子,輕輕一笑,“還好。”
幕城延把懷裡的蓮子遞給她,“你嚐嚐。”
雲昭隨意的坐著,掰了一顆來吃。
幕城延的目光饒有興致的看著雲昭。
雲昭看過去,從他的眼裡看出了笑意,“在軍中習慣了,坐姿一向隨意。”
幕城延點頭,“看出來。”
比京中的那些女眷,也不知是豪邁多少。
“裡子拐裡頭,最是隨性,你好好待著,下半輩子我保你過上恣意舒心的日子。”
幕城延說的時候,仔細觀察雲昭的表情。
但是不曾有一點的偽裝。
幕城延高興的笑起來,“雲昭。”
雲昭剝著蓮子,“嗯?”
幕城延,“你知道嗎?帶蓮蓬的蓮子很好吃,日後我帶你去摘,可好?”
雲昭很乾脆,“行。”
幕城延的笑意更大,“那可說好了,明日我帶你去摘,日後的年年歲歲,只要是這個時節,我都帶你去摘。”
雲昭還是點頭,“好。”
幕城延聽完,重新躺會躺椅上,逍遙自在的瞧著二郎腿,唱起不知名的小曲。
“雲昭,你可知道,我被人騙過。”
雲昭看著他。
“一家子的財狼,用純情可憐來騙我,我殺了他們一家子。”
“那一日大火燒紅了半邊天。慘叫聲連連,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痛快!”
“雲昭,我孤身一人來這裡子拐,寂寥多年,往後你會一直陪我的對吧?”
雲昭不愛做承諾。
她只是笑了笑,然後說:“你身邊那樣多人,只不過,你不願意接納。”
幕城延知道她謹慎,也不逼迫,笑了笑,道:“你總是謹慎。”
雲昭看著天上明月。
謹慎麼?
不是。
是不敢了。
不敢承諾。
也不再相信承諾。
七年,換了一場空。
她如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雲昭吃著蓮子,滿口蓮香。
她中間去了趟藥房,檢查次日需要用到的藥材。
折回來的時候,幕城延已經不在了。
他總是把後院當自己的後廚房,來去隨意。
雲昭今天不困。
坐著吃蓮子。
忽然,身側躺椅坐下一個人,
雲昭沒抬頭,笑了一下,“又回來了?”
身側的人安靜。
雲昭也沒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