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門堂主傷勢逐漸恢復的訊息,如清風般吹遍宗內,讓原本籠罩在毒海、北域陰影中的弟子重新燃起蓬勃的朝氣。刀王堂、刑堂、陣符堂等主要戰力在過去數月裡各自穩固駐防、操練新兵,雖一直未能對蘇臨主謀或化星堂大部進行致命打擊,卻已牢牢鞏固天風門的各道防線。
只是——暗流的洶湧也從未真正停歇。零散的黑袍出沒、北域女魔修的驚鴻一影、毒海村落慘案、疑似“血冥深殿”線索……所有細節都不斷提醒著正道:對方尚在積攢力量,若有朝一日突發全面衝擊,極可能比毒海之戰更兇險。
這夜深沉,一彎冷月懸於天風門主峰上空。暖風拂過堂主所在的療傷院落,帶著一點春末的花香。堂主披著淺灰外衣,步履緩慢卻穩健,走出院門,微抬頭仰望那輪皎潔月色。
他已能自由行走,無需他人攙扶。身上舊日裡毒海囚籠的傷痕儘管尚未痊癒,但金丹後期的底蘊讓他靈力愈來愈迴歸順暢。主峰夜風吹拂,他隱隱感到胸中刀意在甦醒。
“差不多了。”堂主低聲喃喃,記起自己被蘇臨囚困時的屈辱與險境,心底那股怒火混雜著湧起的戰志,總在催他加快康復腳步。只要再過幾月,他或許就能恢復七八成的全力,重新帶領刀王堂大舉出擊。
腳步聲從後方傳來,副堂主躬身上前,輕聲喚道:“堂主夜裡吹風,恐傷體,不如回房靜養?”
堂主擺擺手示意無妨:“坐在房內久了,悶得發慌。更何況,我也需親自感受下宗門上下的氣息,看看大家是否真如表面平靜。”
副堂主低聲回道:“您放心。毒海與北域都有陸青雨、薛玄一率隊巡邏,刑堂與赤雲衛多重佈防,暫時未見敵方大動。只是零星搗亂,無關大局。”
堂主微垂眼簾,似笑非笑:“難道蘇臨會甘心只做這些小動作?想必對方在等我傷勢盡復時給我們重擊,也或正在更深處策動什麼陰謀。這些日子,我常夢見有人呼喚‘血冥深殿’……也許真有個不小的魔宗據點在暗暗鼓脹。”
副堂主聞言神色凝重:“堂主是指那傳聞中的‘血冥深殿’?之前毒海之戰後,就有線索顯示蘇臨勾連某高階魔宗勢力,或將以此為根基布大陣。若真如此,下一戰勢必更加艱鉅。”
堂主靜立不語,良久才道:“我再行數月,就當親自率刀王堂出征,找出這血冥深殿,無論在北域或東荒,不可讓蘇臨繼續逞兇。我的傷痛,也須在血與刀的對撞中才能徹底洗去。”
月光映在他側臉,隱透出昔日那份睥睨天下的鋒銳。副堂主不忍多擾,陪他靜看夜幕。兩人心中都清楚:這段修整期,絕不是懈怠之時,而是刀尖上勉力維持的緩衝。等待堂主歸來後,如雷霆霹靂,再定正魔之局。
自組建“赤雲衛”以來,陸青雨、薛玄一接替了副堂主原本繁重的部分巡查之職——避免堂主或副堂主長期遠離宗門,也讓刀矛兩人得以鍛鍊帶兵與統籌的能力。只不過近來二人分屬不同片區:陸青雨多在北域一帶活動,薛玄一則常駐天風門負責毒海與內門巡防。
北域關口及周邊數百里,如今少了魔修瘋狂襲擾,卻不時冒出化星堂暗探或零星血腥事件。自陸青雨坐鎮後,他憑藉金丹初階的刀浪之勢,多次鎮壓了對方的小規模伏擊。每次都能帶著幾個俘虜或斬獲而回,令北域各關守軍倍感士氣提振。
漸漸地,“刀王堂·陸青雨”之名在北域守關與散修圈裡傳開:“冷刀雷霆,一擊斷魂。”有傳聞稱他能在雪夜裡一刀秒殺頂尖築基魔頭,讓敵人聞風喪膽。
而事實上,陸青雨並未故意揚威,只是秉持“護關、抗魔、救弱”的宗門宗旨,屢次及時出手。每當風雪夜裡發現黑袍蹤跡,必率小隊出擊,給對方沉重打擊。刑堂執事也稱讚:“若非陸青雨在此,不少邊關難免被叛徒擾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