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琮的一生並不是很長,親緣寡淡、友人稀少。
上輩子他大概活了將近三十年,除去最開始沒有記憶的六七年,還剩下二十多年。
這輩子幹脆只過了不到一年。
林林總總,在他意識清醒的將近二十五年中,可以被說成“身邊人”的傢伙並不算太多。
除去幾個不經常聯絡的便宜哥哥、被殺得七七八八的諸葛氏族外,也只有主公和一干同僚……好些都曾經跟他有過效忠關係,可以算得上知根知底……但也不排除有人跟他一樣可以偽裝天賦……
諸葛琮陷入深思。
白馬騎兵將鮮卑人剿滅後,便又回到了臨時據點安定城。
休息一晚後,白馬騎兵便再度收拾好輜重,決定北上去看看主力軍隊打得如何。
又是一日趕路。
傍晚,他們到達了西海城邊。
這裡顯然也經歷了一番酣戰,此刻,三三兩兩的漢軍正在搬運屍體,回收箭矢和武器、甲冑。
遠遠望見一隊騎兵,他們先是下意識戒備,在看見偌大的“亓官”旗幟時又放鬆下來,繼續著手中的工作。
亓官拓嘖嘖道:“荀昭還是這副模樣,一點兒資源都不肯放過……”
“大兄!大兄!”
一個很是耳熟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亓官拓下意識地皺起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那個方向。
“亓官徵?!你怎麼在這裡?!”
亓官徵穿著簡單的輕甲。看得出來,他白日裡應該也上了戰場,此時頭髮稍微有些亂,臉上還有兩道傷痕。
此刻手中正拿著統計簿子,聞言笑道:“天子在青州徵兵,我想著大兄你應該會在前線,於是便跟著他們來了……啊,仲珺也在?”
隨著白馬騎兵的靠近,他終於看到了亓官拓旁邊的諸葛琮,頓時緊張起來,胡亂用衣袖擦了擦臉。
真正上了戰場後,他才對汝陰侯曾經的功績有了更為確切的理解。
怪不得他能被全天下敬仰……就算再厭惡他的人,在提到汝陰侯的戰績時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他確實是戰場上的神。
汝陰侯在亓官徵這個年紀時已經聞名天下,幾乎能止小兒夜啼。
而亓官徵卻依舊是“查無此人”的狀態……目前的功績就連他大兄的十分之一都不如。
亓官徵陷入自卑。
具體表現在,他這次並未直接湊上去找諸葛琮嘰嘰喳喳,而只是笑著行禮,乾巴巴地說了幾句關切的話,便告退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印章幽幽地、用播音腔朗誦道:【亓官徵站住了,臉上現出歡喜和淒涼的神情,動著嘴唇、卻沒有做聲。他的態度終於恭敬起來、分明地叫道:‘汝陰侯!’】
然後,它又換了個語氣,嘎嘎笑道:
【你現在應該打個寒顫,然後在心裡感嘆‘我們之間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哈哈哈哈!】
諸葛琮溫和道:【你在教我做事?還有,不要隨便玩梗。】
印章表示受教,但下次還犯。
每天一犯賤後,它便正經起來,安慰道:【不過,你也不用在意他們的想法。】
【畢竟你是最強的……超人聽說過吧?他不也是整天被人類敬畏著、被禿頭惦記著,就連最好的搭檔都要準備氪石隨時防止他發瘋。】
【跟他一比,是不是覺得幸福多了?至少沒人敢用你的副作用去對付你……】
印章深知“幸福都是對比出來的”這條真理,最近都在跟諸葛琮科普各個世界的天花板型角色的不幸。
一個白毛藍眼的天花板,結局慘到令人無法接受;一個黑長直的天花板,同樣死後也要打工;一個紅黑漸變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