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大門口,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
“兵爺怎麼天天到賀家來堵門呀?”
“聽說,壽王府丟了一位郡主。”
“啊~~堂堂郡主,怎麼說丟就丟,跟賀家又有什麼關係?”
“那誰知道。”
“賀家落魄久已,大公子夫妻倆剛回來沒多久,瞧著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性子,什麼時候跟壽王府有牽扯的?”
“你還不知道呢?賀家大少奶奶,可不是一般人。”
“快說快說,我只知道那位大少奶奶長得天仙一樣,還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她是姜家的獨生女,據說剛被認回來沒多久。”
……
眾人議論紛紛,不知誰留意到站在人群最後的穆簡母女,議論聲戛然而止。
賀家前廳。
一個滿臉橫肉,身著鎧甲的男人,大馬金刀坐在上首椅子上。左右兩列,站著十來個腰挎橫刀的侍衛。
蘇伯站在廊下,急得團團轉。
李婆子端著茶水正要往裡走,被蘇伯攔住。
“大少奶奶怎麼吩咐的?”
李婆子:“大少奶奶說,好茶好點招待著,不許失了禮數。”
“然後呢?”
“沒了。”
“這跟沒說有什麼區別?”蘇伯目瞪口呆,額上的抬頭紋能夾死蒼蠅,“這些人連著來了半個月了,咱們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李婆子安慰道:“人家是官差,咱們也不能把人攆走啊。大少奶奶交代,民不與官鬥,咱們聽她的準沒錯。”
蘇伯急得直跺腳:“這些人天天堵在咱們家,街坊鄰居都在外頭看笑話。眼看老夫人馬上就要進京,這可如何是好呀。”
李婆子:“大少奶奶說,咱們是守法良民,不怕搜查。大公子也吩咐過,讓咱們務必配合,不許生事。”
蘇伯嗯了聲,接過李婆子手上的托盤,無奈道:“你一婦道人家,到後院躲著去吧,我來伺候他們。”
說完,佝僂著背進了前廳。
李婆子暗自感慨:賀家可都是好人。紅玉年幼,又是個姑娘家,大少奶奶生怕出事,這幾日叮囑她務必留在後院,別讓那幫兵痞子給瞧見。她自告奮勇前來奉茶,蘇伯護著她,主動把差事接過去。老人家一大把年紀,還要賠著笑臉伺候那幫冷臉兵爺。
如何讓人不感動。
…
門外,穆簡拉著念涯的小手,伸長脖子往裡看。
“娘,我想進去玩,好多天沒見蘇伯,他老人家肯定想我了。”
“不行,賀家有客人。”
“那些人凶神惡煞,才不是客人吶。你沒看見他們翻箱倒櫃,把賀家弄得亂七八糟嘛?”
念涯還小,不懂其中的厲害,穆簡同她解釋不清楚。
母女倆轉身剛要走,就見衚衕口駛來兩輛騾車,吱吱扭扭停在了賀家門前。
車上跳下來兩個年輕小夥子,笑眯眯的,回身喊道:“祖母,是不是這裡?”
一老太太撩開轎簾探頭往外看,越過人群看向賀府斑駁的門頭,頓時溼了眼眶。
“是這裡,沒錯,這便是咱們的家。”
賀環、賀嫻搶先下車,兩人一左一右扶著賀老太太下了車。
賀權、賀塵兩人打量賀家的大門,心情無比舒爽。
兩人長到二十多歲,第一次來到京城,第一次見到祖父在京城置辦的宅子。
“老祖宗,是您嗎?”因為太過激動,穆簡的聲音不光尖細,還帶著顫音。
賀老太太循聲看過來,一眼便認出了她,“穆簡?”
“是我是我,老祖宗您剛回來嗎?”穆簡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