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努了努嘴,吩咐下屬:“你告訴她,咱們是幹嘛的。”
那人掏出一張紙,刷的一聲在賀老太太眼前劃過,“我們奉命搜查賀家,這是皇城司出具的搜查令。”
未等賀老太太凝眸細看,那人已經把搜查令重新揣進懷裡。
“可曾搜出你們想要的人或者東西?”
那人啞然,看了一眼坐著的那位。
那人喝一口茶,漫不經心道:“現在沒搜到,不見得以後搜不到。咱們持之以恆,總能把賀凌給等回來。到時候自然水落石出。”
賀老太太笑起來,“也就是說,你們一無所獲,明知道冤枉了我們,卻死不悔改,賴在我家不走了?”
“你這老太太,怎麼胡說八道呢。”
“老身胡說了嗎?這不是事實嘛?如果你們搜到了想要的人或東西,早跑去邀功請賞了。”
那人被奚落一通,卻又無力反駁,只得迂迴道:“壽王府丟了郡主,世子夫婦都急瘋了,命咱們全力追查,務必把人找回去。咱們也是奉命行事,還請老夫人體諒。”
“做人做事,得互相體諒。郡主丟了,世子夫婦心急如焚,我們感同身受,也很心痛,可說到底跟我賀家有何關係?”
“出事時,你二孫子也在現場,有人懷疑他劫持郡主,意欲勒索。”
“勒索?那他可曾有提起讓人拿著金銀去贖人?”
那人搖頭,“暫時沒有”。
“既沒有要贖金,為何說是勒索?”
那人啞口無聲。
賀老太太:“據我所知,他在壽王府當差,擔了護衛之責。郡主被擄走之時,他是否當值?”
那人點頭。
賀老太太:“他既然是護衛,又怎會擄走郡主?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嘛?”
邏輯上沒錯,可上頭下了命令,要他們盯牢賀家。
他們不敢不從。
見他不說話,賀老太太又道:“我孫子做護衛,護的是郡主的安全,郡主被人擄走,他自然要去追,結果同郡主一同被人擄走,如今生死未卜。”
賀老太太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哭訴道:“你們不給他記功就算了,卻反過頭來汙衊他勒索綁架,這又是何道理?”
“上頭的意思,咱們只能聽從。老太太跟咱們吵鬧,也是平白浪費。”
“我孫子丟了,你們不去找人,反而往他身上潑髒水。我老太太可受不了這欺負,明日我便到京兆府去擊鼓鳴冤,讓官老爺替咱們問問清楚,人是在哪兒丟的,何時丟的,丟了幾日,被哪些可疑的人擄走。”
提起細節,那可是不能外傳的秘密,世子妃千叮嚀萬囑咐,誰都不能提。
人是在曹國舅外宅門口丟的,臨近子夜,平陽郡主一身疲憊上了車,不等啟程,人就被擄走了。
幾個隨行的人都被打暈,等到第二天醒來,郡主跟賀凌早不見了人影。
金尊玉貴的郡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還得了。於是立馬調派了皇城司、京兆尹的人,進行拉網式排查。
半個多月過去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據說世子夫婦跟曹國舅,險些打起來。
壽王跟皇后也都知曉了此事,上頭震了天怒,底下人不敢怠慢,連軸轉了半個月,依舊日復一日做著無用功。
他們都猜到,掘地三尺都沒找到人,怕是早就被弄出城了。
京城外天地之廣,藏起來一個人,或者殺人埋屍,簡直易如反掌。
時間耽誤得越久,希望便越渺茫。
知道歸知道,到底不能實話實說。於是硬著頭皮,小心翼翼演戲,生怕世子夫婦怪罪到他們頭上。
演戲太認真,如今又惹來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