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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換了個人當。

送別這天,水鵲在渡口的楊柳岸折了一小截楊柳枝,送給聶修遠。

重陽將至,書院放了假,這日盲雨滿城,隨侍小廝在渡口岸邊給輪椅上的聶修遠撐著傘,後面還有渡船上的伙伕和小廝來往著,為他們搬執行李。

聶修遠要從長州縣渡口登船,沿著京吳運河,先到了蘇吳府,再經由汴河抵達京城。

水鵲身著避雨衫,戴項料笠,他足上踏著一雙木屐,這時候涼風四起,柳枝條冷綠。

避雨衫溼漉漉的,料笠下遮掩的雪白小臉冷得鼻尖紅紅。

聶修遠接過柳枝條,凝眸盯了他許久。

好像要把這一幕再記到夢裡去。

水鵲衝他笑,後面津渡的屋角鴉飛作陣的。

前面的話音被烏鴉聲掩蓋了。

聶修遠只聽見他說:“祝先生官運亨通,連階累任!”

他頷首,“借你吉言。”

渡船周圍水波盪蕩。

民間有種說法,重陽日秋風盲雨的,那麼冬日必將多雨多雪。

聶修遠望著遠去的長州縣,青綠避雨衫已經見不到身影了。

也不知道齊家開始做冬衣沒有。

他能看出來,書院的學子當中,齊朝槿不是池中物,春闈一開,定然能在京城貢院見到他的。

再思及水鵲之前生來給人當郎君的戲言,不出意外,齊朝槿會帶著他上京。

疏風冷雨,水鵲攏了攏避雨衫,他看下雨,赤腳穿的木屐,腳趾尖也凍紅了。

齊朝槿在不遠處的街巷口等著他。

他快步上前去,齊朝槿就撐開油紙傘,讓水鵲能把頭頂的料笠摘下來了。

轉了兩條街巷,就再見到雲記包子鋪了。

水鵲還記著齊朝槿之前第一份請他吃的食物,就是這間鋪子的。

六枚銅錢就能買到兩個。

水鵲扯了扯齊朝槿的袖子,“齊郎,我想吃酸餡了。”

他舔了舔嘴唇,雨冷天吃個熱乎乎的菜包子,特別好。

齊朝槿溫聲應答:“好。”

到雲記的鋪子前,買了兩個酸餡,油紙包著。

雲記的生意好像這些日子來更好了,之前鋪子只有鋪面,沒有供客人坐下的桌椅,現在支了兩張木桌子,五六個竹凳。

雨漸漸大了,水鵲就和齊朝槿先在鋪子裡坐下來吃包子,等雨小一些再趕路回去。

剛出籠的酸餡,哪怕隔了油紙也燙手得很。

水鵲和以前一樣,齊朝槿拿著,他就著對方的手吃。

他吹一吹酸餡油光光的麵皮,白汽蒸騰。

再去看齊朝槿的神色,淡淡的,望著青石磚的街頭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水鵲眨了眨眼,低頭咬了一口,一隻酸餡就沒了大半。

男主的情緒好像這幾日一直很低迷?

想不出來原因,水鵲餘光一瞥,見了一抹紅色。

“小云哥,你腰上系的是什麼啊?”隨著那人走動,他轉過頭追著方向問。

今日不是雲叔看檔,是他的兒子,坊間都喊他小云哥。

小云哥的臉上一紅,在耐髒的圍腰上擦了擦手,十分珍惜地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