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外面一圈兒白,蕊是紅的。
李觀梁覺得自己盯著人看不怎麼禮貌,低下頭,“對不住,我不大識字。”
他十四歲那會兒,父母遭遇山洪去世,弟弟才四歲,李觀梁不得不從上了兩年的私塾裡輟學。
靠一身蠻力養家餬口。
李觀梁把小藍本遞給水鵲,“……你的。”
水鵲收下了,伸出手去。
李觀梁不明白他意思。
斯斯文文的小知青,好奇地問:“不需要握手嗎?”
電視劇裡不都這麼拍?
口中稱呼同志你好,同志你好,然後握手。
李觀梁垂落身側的手掌,攥了攥衣襬,確保掌心乾淨無汗,才握上水鵲的手。
水鵲嘶聲,“呀,你握手怎麼這麼大力氣!”
眼見著人秀氣的眉心蹙起來,李觀梁匆匆忙忙地鬆開手。
他用了很大力氣嗎?
小知青的手怎麼這麼嫩?
李觀梁看著那雙被他握過的手,柔潤的掌口泛紅了。
嬌生慣養的軟白肉,覆在細細的指骨上。
和他的一點兒也不一樣。
他是莊稼人,手大筋粗,掌心糙澀帶繭,如同覆蓋厚厚的硬殼。
“對不住,握疼了你。”
李觀梁俊朗的面上狀似無恙,大手卻再度緊張地攥了攥衣襬。
水鵲以為他還會一一和其他人握手,李觀梁卻一轉話鋒,“日頭大了,我先帶你們到知青院去吧。”
李觀梁在前方帶路。
過了一會兒,發覺有人沒跟上,他又調轉頭。
原來是水鵲大包小包的多了,其他人各自也有行李,空不出手來幫他。
蘭聽寒幫忙提了一個大編織袋的東西。
剩下一個小一些的防水布袋,水鵲艱難地拖行著,走一步歇一步。
前頭的知青時時擔心他掉隊,走幾步就回頭等他。
李觀梁乾脆大跨步上前,把那個防水布袋提起來,又問:“你身上那個挎包?”
水鵲握著胸前挎包的斜帶子,“這個我能行,謝謝觀梁哥。”
李觀梁在前面走,他就和小尾巴一樣追,“觀梁哥你人真好。”
日照有點大,水鵲格外心癢人家的草帽,“我用帽子給你扇風吧?”
他手裡有個淺灰絨帽,眼睛直勾勾盯著的是李觀梁頭上的草帽,額際沁出點汗來。
讓人想不看出他心思都難。
李觀梁道:“我不熱。”
水鵲失望地垂下眼睫。
李觀梁頓了頓,將頭頂的草帽遞給他,“日頭曬,你戴著吧。”
水鵲驚喜地接過來。
他的那個淺灰色小帽,不像草帽一樣寬帽簷,戴上去遮擋不了多少光。
喜滋滋地把草帽戴上烏髮頂。
垂下來的細繩帶子老長,搭在雪白的脖頸側邊。
李觀梁看了一眼,移開視線。
………
知青院在上村東邊,背靠後面一片青山,面向一汪池塘,再往東走不遠處就是河流。
先頭一批知青剛來時,是住在倉庫改裝的大棚屋裡,條件不大好,隊委常常接濟他們到家裡住,後來補貼下來了,有了資金,村裡才能建新的知青院。
只是知青院剛建好,前頭一批知識青年稀稀落落地接連回城